唐慎钰,当时你就去楚娃馆办案,还和哥哥打了个照面,可你眼睁睁看着哥哥被那几个混账灌酒,却坐视不理,你明明有机会把我哥拉出火坑的!”
“说到底,还是因为褚仲元。”
唐慎钰摇头笑。
“不许笑!”
褚流绪拳头砸了下腿面,腕子上的伤口顿时挣开了。
“告诉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不会管。”
唐慎钰揉了揉喉结,酒劲儿上来了,他有点想吐。
“为什么?”
褚流绪抽泣着:“他难道不是你舅兄?他声名尽毁,对你有什么好处,说白了你就是心狠、就是故意的,打从一开始你就不想和我成亲。”
唐慎钰睥向那女人:“你真的了解你哥哥么?他的死是我造成的么?”
好几年了,他都懒得再争辩了,打了个哈切:“如果你是因为当初本官没把你哥从楚娃馆拽出来,你哥出事后没有徇私救他,你就恨我入骨,见不得我好,隔三差五就要恶心我一通,那本官告诉你,你继续恨吧。”
唐慎钰用最平静的语气,说最剜心刻骨的话:“可是褚小姐,你真的恨对人了么?你哥自小就被冠上了神童之名,你父亲是江南最了不得的大儒,对这个嫡长子要求非常严格。
而你褚小姐,据说在闺阁时常有意无意地拿你哥同继室刘氏生的老二,姨娘生的老四老五相比较。
你哥若是不考个状元榜眼,好像就对不起褚家,对不起你有名的老爹,对不起你死去的娘,还对不起待嫁的你。
结果呢,你哥被你们给逼疯了,人前是谦谦君子,人后狎妓成癖!”
“你闭嘴!”
褚流绪怒喝。
“本官偏要说。”
唐慎钰觉得似乎酒上头了,这些年的愤怒要一吐为快:“他当年来京都备考的时候,住在我家,我发现他这毛病了,略说了他几句。
他受不了,一怒之下搬走了,后头竟私底下接触我弟弟周予安,妄图把予安也往这坑里带。”
“不可能。”
褚流绪想起那会儿偷听到云夫人和唐夫人说话,云夫人就恨恨地说,哥哥当年害苦了予安,若是予安沾染她这样的女孩,就一头碰死……
褚流绪浑身剧烈战栗,歇斯底里地抓自己的头发:“你胡说,我哥不可能!”
“我没胡说。”
唐慎钰手连连戳地:“等将来你死了,去到地下,你去问问你哥,是不是偷摸撺掇着我表弟吸食五食散了?甚至还想偷摸带予安去脏地界儿,妄图往坏带我家里人!”
唐慎钰揉了揉发酸的眼,冷漠道:“你哥自己要作死,我有什么法子拦住?我又不是他爹,得管着他。”
他也懒得再和这拎不清的女人再纠缠下去,双臂环抱在胸前,闭眼小憩:“我早都将解除婚约书告知你家和你舅舅了,等着吧,等大夫和薛绍祖回来,让他们送你回扬州。
明日我就把这处道观卖掉,银子会悉数寄给你,若是你再胡搅蛮缠地闹事,那咱们就公堂见,别到时候真把你送入内狱……”
褚流绪一直低着头哭,唐慎钰完全在胡说八道!
可方才云夫人也说了,哥哥害苦了予安……若是这样,那么她兄妹真真亏欠周家良多。
褚流绪只觉得头有些昏沉,眼皮发酸,就像喝醉了似的。
一开始,她还当是因为割腕重伤导致的,猛地扭头朝矮几上放着的香炉看去,瞬间就明白了。
她抬眼望向唐慎钰,这人仍抱着双臂,闭着眼,似乎睡着了。
“喂。”
褚流绪喊了声。
那男人并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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