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他家有钱,我们家没钱,”
徐砾说,“他那看着一碰就碎的可怜样,就算不是养尊处优长大的也来不了我们家。
人家可能和我们一样可怜,但有富贵命,来了第一天就会活不下去咯,直接死翘翘,那你还想去美国?做梦吧,只有我当得了你的儿子,你说是不是。”
徐砾母亲睡着了,一只手捏着蒲扇,一只手扶着她儿子的手臂,躺下径直就睡着了。
徐砾猜许是他提了一嘴去美国,她脸上还带着幸福的微笑。
屋里鸿运扇呼啦呼啦转着,不知何时起隔壁陈老太屋里又吵嚷起来,陈老太儿子天天抓着自己老婆骂架吵嘴,一天到晚也消停不了。
窗外的树冠再也遮不到这里来,月光盈盈洒洒,像凉爽的薄纱一样盖在身上。
徐砾拿掉她手里的蒲扇,想抽出手,却又怕再次把她吵醒,干脆也躺下来,睁眼看着天花板。
徐砾母亲的手停留在他胳膊上,无意识摩挲了两下,徐砾垂眼端详了一会儿,放任着去了。
他光滑的右手手臂内侧,蜿蜒交错着数不清有几条的一片疤痕,像一捆歪七竖八的柴,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
只不过时间久了,伤口会愈合,颜色会变淡,若不是新添的,不仔细看倒看不出什么。
徐砾握着母亲湿润柔软的手,让她在那些疤痕上停留,触碰,抚摸。
四周静谧,暖流流动,包裹着粗浅呼吸中沉默的温暖,他像回到了母亲的子宫。
这一觉睡得安稳,徐砾被手机振动的闹铃叫醒时天还未完全亮。
这点振动的声音吵不到他妈,他起身穿上校服,顺带关上了房门。
徐砾每天早上都会给他妈做好早饭,一般是蒸好的东西扣碗里保温,夏天煮了粥便只需盛出来,喝凉的爽快。
他来得及就顺便吃点,来不及校门口的早餐都是平价,包子铺便宜又好吃,解决起来也方便。
这么多年,徐砾没觉得有多麻烦,可能别人家都是父母长辈做饭,他倒是害怕让他妈进厨房,一日三餐两人份随便弄弄,自认至少难吃不到哪去。
徐砾母亲通常起得也不晚,偶尔还会帮儿子打包好早点拿给他,看着他出门上学。
从荷花路一路骑车去学校才十来分钟路程,徐砾有辆从垃圾站老伯那儿花二十块买来的自行车,老伯帮他修了修,徐砾推回去再一冲一洗,像新买不久的一样。
他挑了不去打工的日子才会骑车出门,风吹着潇洒一路,凉快极了。
徐砾在停放单车的时候收到了黄臻发来的短信。
瞧着路口没站执勤老师,人往里靠些才低头去看,不过两秒,他便收起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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