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断线的木偶般躺在床上,眨了眨眼,望着天花板上熄灭的铁艺烛台吊灯,全身浸润着另一人的气息。
我还活着。
他的脑内瞬间闪现了大量昏迷前的碎片画面。
余阿婆、完颜、司马衍,一场惨绝人寰的集体活埋,肝肠寸断的知觉。
完颜於昭究竟是什么人…
司马衍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前世今生…
何月竹闭上双眼,他曾经是虔诚的无神论者(否则怎么敢做入殓师),如今却情不自禁去想,这世上是否真的有前世今生,或是命中注定…
我前世是什么人呢,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呢,有没有度过极有价值又不留遗憾的一生呢。
更是难免去想一些俗烂的、老套的——
嘿嘿…我和吴端该不会前世…
只是忽然忆起吴端狼狈的神情、吴端焦黑的手臂、吴端裸露的白骨、吴端流下的鲜血。
回想种种,何月竹眼眶湿润了,慨叹着劫后余生的侥幸。
——吴端,你还好吗。
他的手向身旁探去,无意识摸到一块冰冰凉凉的硬物。
他偏了偏脑袋,竟与一只手臂粗细的黑蛇对上了眼。
“呜——”
何月竹吓得松了手,又忽然认出了对方,欣喜道:“你不是吴端的蛇吗?”
那蛇完全没理他,缓缓爬下床,越变越细,从卧室门下的夹缝爬走了。
那么,这是吴端的卧室?
司马衍说他已经回天乏术,可现在不仅毫无不适,甚至觉得身心都如获新生般轻快许多。
他抬起手臂,才发现那道被余阿婆划开的口子不翼而飞。
也是抬起手才发现,上衣也不翼而飞了。
“啊?”
何月竹掀开被子,竟是一丝不挂。
他顿时傻眼。
仔细一想,这几天在山里摸爬滚打,又九死一生,身上一定脏得不成人样。
此时他却觉得肌肤格外清爽干净,连同头发都软趴趴的,没有一点尘埃,显然被清理过。
好吧。
何月竹能猜出是谁为他洗了身体。
被子里淡淡的墨香熏出了他眼下的酡红。
虽然打心底感激吴端,但着实是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他躺在被子里如坐针毡,只想快些见到道长,可赤身裸体...也不方便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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