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不在我的权责范围内。”
陈择说完心里就开始打鼓。
而赵鹤明却好像根本没听到他的话,没有回应他,反而站起了身。
“行了,今天辛苦大家了,散会吧。”
陈择听到身边脚步声响起,他迟滞了十几秒后,才拔掉了投影的连接线,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直到会议室的人都走光了,陈择看向长桌尽头空空的皮质座椅,无法克制地叹了一口气。
朗格写字楼的楼顶,有一块半废弃的天台。
原先物业想修成空中咖啡厅,结果没有招到合适的商家,做了一半的防水和硬装就停了。
这块地方白天是各个办公室职员抽烟的僻静地,晚上就成了空旷的夜景瞭望台。
陈择平时很少到这里来。
只是今天他在办公室坐了一下午,始终觉得空气很闷。
到了傍晚六点,办公室开始有人下班,他终于坐上电梯到了楼顶。
他迫切地需要一些新鲜氧气。
从楼道通往天台,要推开一扇破旧的大铁门。
这扇门很重,陈择推开后,才发现手心多了一道铁锈印。
去年,赵鹤明亲自通过猎头把他挖进朗格。
彼时,陈择还怀揣着雄心壮志,觉得这里可能是自己事业的重要踏板。
而此刻,他发现他根本看不透赵鹤明。
他理解赵鹤明看重他年轻,敢于直言。
赵鹤明或许是希望陈择做那条鲶鱼,把这个陈旧污浊的池塘盘活。
但是这一年来,赵鹤明又没有给过他明确的授权。
核心研发部门对陈择向来是爱理不理,赵鹤明没有偏向陈择,也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鲶鱼被束缚住鱼鳍,池水依旧肮脏,池塘里痛苦的也只有鲶鱼本身。
即便陈择有着再好的职业素养,如今也觉得如鲠在喉。
社交网络上,有人能写出三十条不重复的职场生存指南。
这些职场指南告诉所有格子间里的人,你要学会沉默,学会收敛,学会借刀杀人,学会借花献佛,这样才能在方寸间的办公室里明哲保身。
而陈择此刻,脑子里却只剩下一片深蓝色的海,他想坐在一叶小舟上。
让海浪把他任意推向某个方向。
在职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陈择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感,和一丝厌倦。
陈择把手撑在天台的半高栏杆上,伸手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纽扣。
傍晚六点,巨大的落日从城市另一端缓缓下降。
晚风渐渐有了凉意,顺着衬衫领子钻进陈择的身体。
初夏的夜晚天气诡谲多变,夕阳刚刚沉入地平线,乌云就以不可阻挡之势遮住天际。
陈择抬头看了一眼,浓稠的云层移动得很快,似乎是要下雨了。
他站在天台边缘没有动,晚间的风却是越来越冷。
凉凉的空气钻进陈择的喉咙,恰好瞬间呼吸不畅,呛到了气管,引起他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嗽持续了约半分钟,陈择觉得后背都咳得隐隐作痛。
然后他忽然感觉到后背被人轻轻拍抚。
陈择心里一惊,动作瞬间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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