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尔面上神情急忙紧张起来,迅速看了两眼周身,小声问道。
勃律脱口的话音停顿了一下,才淡道一句“没事”
。
可话才说完,他脚下趔趄,下刻被眼疾手快的阿木尔扶了回去。
如今他脸上身上还粘着方才杀人留下的血迹,整个人却有些浑噩,没了凌冽的杀气,跟方才如同阴曹地府里出来的凶煞一刀了断仇人性命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勃律拂开阿木尔的手,捏捏眉心让自己回了回神。
亲眼看着哈尔巴拉死后,无非是他神经里绷着的一根弦在亲手手刃哈尔巴拉后断了,那一瞬间仿佛压在他身上的千斤重的石块散去,露出他精疲力竭的本相。
他执念许久的心结终于随着一场迅猛的战乱而流出的大片鲜血洗刷殆尽。
可他却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是什么心情,大抵是轻松,是快哉,但他又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能清楚的听见自己微弱的一呼一吸。
看他状态不太好,阿木尔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你在哪休息?”
男人紧紧跟着勃律的步子,关心道,“我让人另搭个帐子?”
勃律略微思索后点了点头,脚下没再停,直接走到帷帐前。
男人跟着他走进帷帐,刚掀开帐帘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烈的苦药味儿,熏得阿木尔连连后退,喷嚏咳嗽一个接着一个。
勃律也被逼得后撤一步,忙捂上口鼻,缓了一口气后才试探着慢慢走进去。
“这一定就是哈尔巴拉的军帐了。”
阿木尔跟进来后打量一圈,看着里面的陈设闷声说道。
但很快,他的眼睛就被药味儿熏出泪来,迫不得已扭头把半个身子探出帷帐,连着咳嗽好几声。
勃律的视线慢慢在四周布局上打转,最终停留在一旁的桌案后的墙壁上。
他眼神顿住,下刻立马朝着上面挂着的东西走去。
阿木尔听到声响把视线重新挪进来,也看见了墙壁上挂着的许多弯刀。
他觉得有些奇怪,什么人能在自己住的帐子里挂这么多刀子,但很快他想起这是哈尔巴拉那个疯子住的地方后,就了然了一些。
他伸着一根指头在离他最近的一台小几案上的几个金酒杯之间拨过,随口说:“这哈尔巴拉的好东西倒是不少。”
他说完没等到勃律的回话,疑惑的抬眸望向青年,见人还在那面墙前站着不动,他皱皱眉,也走了过去。
“怎么了?”
他看了几眼,问。
勃律伸手从墙上悬挂的刀中取下一把,在手里颠了颠,放在眼底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而后像是笃定了什么似的,面色凝重地开口说:“这不是草原刀,这是中原锻造的。”
青年这时脑中飞快闪过一丝思绪,冷着面孔对身边人道:“阿木尔,去看看乌兰巴尔的人都在用什么兵器。”
阿木尔不敢怠慢,立马去照勃律的吩咐拾来好几把刀过来。
“勃律,我审过了,他们现在用的兵器确实不是族中锻造的。”
阿木尔道,“据说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马车拉着一批新的兵刃来这里。”
待他再回来的时候,勃律已经不站在墙边,而是站在了那张散乱着许多墨纸的桌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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