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没看清,眼皮就沉重的再也抬不起来,重重闭紧。
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了。
鼻腔中没了作呕的腥气,脸上也没了溅着污浊的难受感。
少年闭着眼睛缓出口气,只发觉被人拍了一掌的胸腔内好似堵塞了一样,像是脏腑经络都搅在了一起,无法归位,急得他想猛烈咳嗽,将体内的混淆全咳到原来的位子上。
然而他才咳出一声,身上就疼的他面色惨白,像被人一刀斩成了两半。
这时,唇上贴上了一团热源,还湿漉漉的。
他不禁微微睁开了眼,迷恋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发觉钻进嘴中的是股甘甜味。
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了异样。
勃律嚅着上下唇,眼神向下方移了移,惊愕看见贴在自己嘴上的是一只手。
——他刚刚舔到的,是沾了水的手指?
他一愣,顿时撑臂要起来,结果动作太大,猛然仰起上半身,腰上被人重新划开的伤就疼的他眼尾一挤,哀叫了嗓,拧着脸倒在了伸过来的一条长手臂上。
勃律眼前的景物清晰起来,他愤怒地瞪着双眼睛看着床榻边的男人,一时不知道该气他用手喂他水还是气他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
但只想了一下,勃律就怒气冲冲地对他喊:“你怎么没回去!”
阿隼撑着他坐起来:“我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
勃律气笑了:“我不是给了你狼符吗?听见哨箭为什么没有回穆格勒?”
阿隼攥紧他的肩膀,压抑着心悸低沉道:“从穆格勒来往这里,等援军到了昭仑泊早就沦陷了,我不信你不清楚这一点。”
勃律抿直唇线,依靠着阿隼的力气慢慢往后靠,落下眼睑说:“是我没有想到,哈尔巴拉竟然在东面设了埋伏,这次他自己的兵足足有三万……”
阿隼握紧他的手:“所以,是我救了你。
我若当真听你的回到穆格勒,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到这,少年立刻想到了什么,猛地瞪向阿隼,怒火再次升腾:“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狼符呢?你拿着我的狼符都干了什么!
我明明让人不惜动手也要把你带回去的!”
阿隼对此说的脸不红心不跳:“我拿着你的狼符传了假令,诓了他们,让我率领两师去救你。”
勃律气的只觉自己体内气血翻滚,阻塞的胸腔更加不顺畅,闷得他整个人难受。
他气骂道:“你长本事了啊,当真是长本事了!
谁把你胆子养的这么大,你竟敢拿着我的令牌胡作非为!”
骂完了,他又开始骂自己的将士:“他们是想反了吗!
怎么谁的话都听!
竟然连你的话都信!”
“正因为他们信你,对你万分忠诚,所以也对我手里你亲自给的令牌坚信不疑。”
阿隼也不生气,顶着头皮让他发火,还贴心地去帮他理了理凌乱的散发。
勃律盯着他,问:“你是怎么率兵的?”
阿隼老实回答:“这件事功在公主。
我对草原还不太熟悉,是她想出的障眼法,用号角和马蹄仿造庞大的兵马数,借此吓退了哈尔巴拉,我只负责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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