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勃律重新低头刻向木料。
必勒格淡漠地瞧着正在刻木的少年,过了会儿,忽而扯起了嘴角:“是我考虑不周了。
既然小殿下不喜欢这件,择日我寻个别的再来。”
他收起方匣子,起身欲要离开。
勃律静静瞥眼他的动作,撂下刀具,头一支出声叫住了他:“等等。”
必勒格停住脚根,回头看他。
少年两指点住侧脸不断摩挲:“乌利瀚王怎会对我们称臣?”
必勒格眼尾一颤,寻思到原来消息已经传进狼师里了。
他扫眼旁边毫不避讳的女子,沉音开口说:“小殿下不妨猜猜看。”
勃律两口笑出声,盯着他:“我猜……你莫不是在旁边煽风点火吧。”
必勒格一顿:“小殿下误会了。
此番全是乌利瀚王一人的意思,我不过是进言了几句。”
他随后倾身行礼,作此要退出去。
勃律再次叫他:“既然如此,你来都来了,不喝碗水再走?你这般倒显得是我狼师没礼数。”
可必勒格这次没回头也没答话,直径走出了主帐。
宝娜见布帘完全落下,开始冲旁边的少年数落起来:“殿下,他怎的这般无礼?规矩都不懂吗?”
勃律眯起眼:“不见得他只在我这儿是这样,没准早就将延枭从里到外得罪个遍了。”
一想到延枭碰上必勒格那面无论如何都波澜不惊的面孔不知会怎么跳脚,他就来笑。
宝娜不待见他:“这人捉摸不透,如今回到穆格勒部,以后难免会不少碰见,殿下要当心啊。”
勃律笑着点头道好。
“怎么说曾经也是父汗的儿子,如今却沦落到如此地步,还真有些可惜。”
少年对必勒格感到有些惋惜。
宝娜不情愿地埋头苦力绣着最后一点花草:“他给我的感觉同那中原小子一样,藏得深,让人很不舒服。”
“你怎么这么不喜欢阿隼?”
勃律嗔道,“相比起来,阿隼无害多了。”
宝娜气呼呼地咬牙,扯断线头将绣好的方帕子扔到勃律手边:“殿下,你也太信得过他了吧。”
勃律挑眉不以为然,拾过方帕子左看右看道;“他若想害我,那么多机会早就得手了。”
“殿下怕不是忘了那个女人了!”
勃律整个人一僵,很快恢复轻松道:“宝娜,那不一样。”
他指了指帕子上的一处图案,“你这针脚太敷衍,叫我怎么拿得出手送人?快,再补补。”
宝娜心不甘情不愿地扯回来要再上针线的时候,阿木尔从外面踏了进来。
“符燚呢?”
勃律随意问了句。
“他非要看着必勒格走出狼师。”
阿木尔坐了下来,随手捏过架子上晾晒的药材嗅了嗅:“勃律,必勒格来同你说什么了?”
“应父汗的话来送礼罢了。”
阿木尔“哦”
了声:“方才看必勒格揣着盒子,我还以为那里藏着刀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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