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黑后,阿木尔才完成一天的教学,从阿隼面前起身离开主帐。
踏出来的一刻,扭头便瞧见了栓在不远处的乌骨,于是他急忙从符燚帐中找到这个高大的男人。
阿木尔在帐口扯住要离开的符燚,问:“殿下从大帐回来了?我看外面拴着乌骨。”
符燚瞧了他一眼:“是啊,两刻前刚回来,找我要了马酒,现在估摸着在外面哪里坐着。”
他手下绑绳缰的动作一顿,脸色有些不太好地继续说:“勃律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晚心情好像不太好。”
阿木尔一愣,使劲拍着符燚的肩臂,阴着笑咬牙切齿地质问他:“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他不高兴了?”
符燚喊冤:“你嘴里能不能吐出点道我好的话!”
紧接着,他为难地蹙起眉毛:“也不知道在大可汗那里说了什么……本来出来好好的,去一趟大殿下的帷帐回来就这样了。”
“勃律去大殿下那儿了?”
阿木尔吃惊。
符燚也拿捏不准今天勃律的心思:“我打听到大殿下在必勒格回来那日摔断了腿,他就说要去看看,结果恰好在帐口碰到了必勒格,之后我们就回来了。”
“必勒格?他回来了?”
阿木尔又是一惊。
符燚没好气的,眼珠子向上一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大可汗回来的,整个人还是跟欠了他银两似的。”
身旁男子沉吟:“那你们见到大殿下了?”
“没啊,勃律说先不见了。”
符燚啧了声,“他好像怀疑大殿下这事儿和必勒格有关,不太敢干涉太深。”
“这样也好——必勒格回来对殿下来讲是福是祸如今都尚未可知。”
大可汗的儿子里虽然勃律最为赢得他的喜爱,但兄弟之间明着暗着较劲,谁都看不上谁。
必勒格和勃律的关系形如流水,淡的看不出有什么交集,但是和大殿下间却同如仇人,缘由一半以上都来自各自的阿娜。
男人突然嫌弃地拽下阿木尔还揪在自己衣服上的手,推搡着将他推远了些:“看你这架势不是急着见他吗?你赶快去找找他。
宝娜又交代了我一堆事情,你别在这烦我。”
“也是,我是疯了才会指望你这石头脑袋。”
男子嘀咕句,同样十分嫌弃眼前这个牛高马大的草原男人。
当阿木尔找到勃律的时候,他正坐在积了雪的草垛上,仰面望着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年羽翼未满的身姿上有着耀眼的辉光,那是他该有的骄傲,和经历了数场战争后残留的胜利。
听到声响,少年慢悠悠朝身后瞟了一眼,蓦然笑开。
他问:“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回帐了,就先紧着向你禀那小子的事情,谁知你藏得怪好,一个人在这儿喝酒畅快。”
他一跃而起,轻轻松松的坐上勃律的身侧。
草垛顺势晃了两下身躯,又稳稳地站住了。
“怎么样?”
勃律灌口马酒,心头被这滋味浇得十分畅意。
他噙着笑望着阿木尔,只见男人蹙着眉,头疼地叹口气。
“那小子真不好套,我看十句话里七句都是假的。”
阿木尔捂住脸,心底被中原男人搅得疲倦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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