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门的重击之声忽然停滞了几秒,才重又开始冲击城门,然而那频率和力度却再不似先前那么密集而猛烈,仿佛失却了心力一般。
不多时,一队弓弩手推着弩机出现在城楼之上,开始向城门下方发射弩箭。
城门上撞击的轰鸣声渐渐哑去,飞流的火箭也渐渐稀疏,城外的羌人的呐喊声也渐渐淡去。
一队骑兵从城下而出,沿着几条主要街道驰马呼喝着:“羌人退了,羌人退了。
“街上的百姓欢呼起来,而后慢慢平静下来,从南城门口散开去。
云歌也随着人群往回走,眼前却回想着适才城门顶上那行步微艰的一瞬,一时有些拿不准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眼。
却听身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叹道,“唉—,龙支城作为边地集市立城之时,何曾想到会有今日阿?”
“陈兄此话怎讲?”
“刚才羌人撞击城门之举虽被赵将军之威震慑住,却也暴露了龙支防御工事的弱点啊。”
“什么弱点?”
“本朝惯例,边陲的战略城镇,都会在城门外再修一座月形瓮城,以保护城门,也便于御敌。
。
。
然而龙支。
。
。”
那书生骤然停住话头,眼睛向街头正在维持秩序的一名军吏瞟了一眼。
“龙支为何没有瓮城?”
周围的都听到这段对话百姓窃窃私问,神态忧疑。
那陈姓书生环顾左右,终于小声道,“龙支初始的形制就不过是个边地集镇,直到武帝末年才立为都尉府城。
然而当时恰逢武帝下罪几昭,与民生息,缩减军事防御上的开销。
这加建瓮城之事便一拖再拖,不了了之。”
“原来咱们龙支城并非固若金汤?”
那书生摇头未答,想了想又道,“羌人本不善攻城。
然而在浩门大败义渠安国之后,士气大涨,又俘获了汉人军士,龙支的这个弱点大概就被羌人知道了。”
众人闻言,方才击退攻城羌人的喜色都淡去,露出忡忡忧色来。
云歌也倏然心惊,想不到这龙支城并非坚不可摧,而城中百姓也有人能看破这关节并道于众人知。
兵临城下之时,这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云歌垂首默默而行,忽然发现自己走岔了道,正要转身回溯来路,却见街口有一家别致的轩馆,越过敞开的墨色木门,看得到列满整面雪墙的红木药屉,更有药馨草香从门中幽然而出。
云歌抬头,看见门上书着几个素净的大字—云草堂。
她忽然想起昨日清晨在街头听到的关于云草堂主的对话,便不自觉地停了脚。
医馆人进人出倒没有什么稀奇,大门外却有十几名百姓席地坐于云草堂外的一方空地之上,一脸苦色地望着医馆的大门。
云歌不明白这些人在这里做什么,路旁一个白胡子老头儿忽然拉住她悄声道,“姑娘也是来云草堂求治瘟疫的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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