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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姝敛眸,掩住了眼中一切神色。
她自己也瞧不起自己,可谁又生来愿意如此卑微讨活路?
在小命都难保的情况下,真心与否,心悦与否,当真半点不重要。
封衡见面前女子没答话,蝴翅般的睫毛轻颤,面颊染霞,细嫩白皙的耳垂上也窜上一层薄薄的粉,像春日晨间颤颤巍巍绽放的玉簪花,我见犹怜、娇艳欲滴。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羞涩。
但封衡这几次的床笫之欢,让他看见虞姝在十分紧张恐怕之时,也会如此。
男人狭长的凤眸轻轻一眯,仿佛轻易看穿世间一切,长臂拦过美人细腰,就像是把虞姝罩在怀中,是绝对的独占姿势,又像是宣示主权。
“回皇上,嫔妾……无恙。”
虞姝嗓音低低的,没甚力气,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指尖,直到传来痛感,她才意识到自己正狠狠掐着自己。
她垂眸,能看见帝王玄色常服上的金线绣龙龙下摆,还有辰王的长筒皂靴。
虞姝暗暗告诫自己,
木已成舟,莫要犹豫。
辰王再好,也救不了自己。
就当是有缘无分吧。
情,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还不如帝王宠爱来得实在。
她要的不是情,是姨娘、二哥,还有她的余生安稳。
虞姝在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之中,听见了自己的声音,“皇上,嫔妾留下不便,想先行告退。”
辰王是外男,虞姝如今是后宫女子,不宜与辰王接触。
她嗓音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然而,封衡搁在她后腰的手掌,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僵硬。
封衡眼中掠过一抹微光,忽然笑了,“好,朕与辰王有事要议,你且先回去。”
虞姝福了福身,一直保持垂下眼帘的姿势,再没有看辰王一眼,她退了几步,转身离开,明明整个过程才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待她走出御书房,却仿佛历经了尘世沉浮。
虞姝站在廊下,长吁了一口气,头也没回,缓缓往前走,目光直视前方,不给自己任何回头的机会。
辰王的喉结连续滚了滚,他若失态,对虞姝会是灭顶之灾。
辰王不会轻易挑战在位者的良心,他抱拳垂首,道:“皇上,事关北地,臣……有事禀报!”
他垂眸,也敛了眸中一切异色。
仿佛今日面圣,只是为了公务。
封衡轻笑,“皇弟这一年来送回的书信,朕皆一一翻阅,对皇弟之提议甚为赞同。
北方将士守广袤北境之地,数年来埋骨无数,朕是帝王,铭记所有将士的一腔忠肝。
北地防守之城,是要建起来,朕明日早朝,会亲选钦差前往北地,着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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