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学物理,来学校实习,就是想接齐老师的班,站上齐老师曾经站过的讲台。”
即使齐副校长早就升了副校长,吴海洋还是习惯叫他齐老师。
年轻实习老师望向传来讲课声的教室,眼底有怅惘,又有感激在流动,“你们可能不知道,当初我是真放弃了,课本都撕了放厕所擦屁股了,是齐老师赶过去,又给我送了一套,鼓励我不要放弃希望。”
不管齐老师其他方面做得怎么样,在他这里,就是改变他一生的人。
没有齐老师,他就只是那个被人笑话的瘸子;没有齐老师,他早就放弃了,哪可能参加高考?
可这些天在学校,他也的确听说了,齐老师之所以跟儿子闹成这样,十有八九和自己有关。
他虽然没做什么,但齐老师的确把更多的心血和时间给了他,也说不上全然无辜。
与其让父子俩这么僵着,齐老师为难,齐怀文也不来学校,还不如他离开。
吴海洋转回视线,“现在想想,还是我狭隘了,哪里的学生不是学生,在哪里当老师不是传播知识。”
青年的目光里有坦荡,同样也有释然,“让齐怀文回来吧,他也是学生,学生都该有光明美好的未来。”
另一边,军营,季铎一上午都在处理这几天堆积的公务,接到电话的时候人还在看文件。
“小叔?”
电话那边一开始还只是试探,很快就变成了惊喜,“小叔你可算回来了,我连打好几天都没打通。”
季铎显然没时间听他废话,“什么事,说。”
“就前几天,我不是给你打电话吗?小婶接的,我差点把做生意的事说漏嘴了,她回去没问你吧?”
这下季铎翻文件的动作停了,林乔还真没问。
关键林乔不止这一件事没问,她什么都没问,这侄子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本来他都忙得没想起来。
季铎沉着眉,更不想说话了,“没别的事我挂了。”
“别啊小叔!
您就看在我将功折罪,亲自帮着小婶找人的份儿上,原谅我这回吧!”
“亲自?”
季铎准备挂电话的手一顿。
“对啊。”
一听他没挂,季泽赶紧抓紧时间表现,“本来小婶说要找苏正叔,我一想我手下好几个售货员呢,整天走街串巷,不比苏正叔对这些打临时工的地方熟?就想着帮她找找,没想到还真找到了。”
“在工地?”
季铎记得昨天林乔提过一嘴。
“对,在工地。
放心,人绝对给您照顾好了,怕不安全我亲自陪着去的,看天热还给小婶买了瓶汽水。”
季泽对着电话保证,没想到那边顿了良久,顿得他都有点没底了,突然问:“汽水是什么?”
这倒把季泽问懵了,“就这两年才开始兴,街边、电影院都有卖的那个汽水啊。”
听电话那端再次沉默,他小心试探,“小叔,你不会一次都没陪小婶逛过街,看过电影吧?”
季铎还真没有。
事实上结婚前他就问过林乔要不要去,林乔没有想去的意思,他后来就没再提。
现在想想,哪有年轻小两口没看过电影的?估计林乔从一开始,对这场婚姻就没抱什么期望。
他们家连结亲的对象都换了,又凭什么要求人家对这场婚姻有期望?
季铎放下文件,按了按眉心,“你还给她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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