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还不至于骗我一个奴婢,她会叫那孩子活下去的,”
文媪惨淡一笑,道:“奴杀主是大罪,我原也没想逃脱,能为殿下扫除隐患,算是我最后为他做的一件事吧。”
她屈膝向苏志安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遗书早已写就,将皇后以她亲生子要挟之事明言,她自柜中取了早就备好的白绫,悬梁自尽。
绣凳歪倒,文媪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
……
那两个宫人为钟意换了太子妃朝服,正待离去,便听外间传来女孩欢笑的稚声:“娘亲快来看,景康这个笨蛋,居然也抓到了一只蝈蝈呢。”
两个宫人齐齐变色,心知不能叫县主和太孙瞧见,若是吓着他们,多少条命都不够赔的。
其中一人匆匆出去,躬身问安后,又笑道:“县主,太孙,娘娘方才往花园里去了,现下不在殿内。”
景宣一手牵着弟弟,另一只手里却拎着一只绿色笼子,里头是一只活蹦乱跳的蝈蝈,惹得景康直勾勾的盯着看。
听宫人说完,她不笑了,道:“我们就是从花园里过来的。”
宫人面不改色,顺势笑道:“兴许娘娘是到别处去了吧,奴婢带您和太孙到前殿去吃些点心,再慢慢等娘娘回来,好不好?”
景宣却不接茬,目光四处找寻,奇怪道:“玉秋姑姑和玉夏姑姑呢?往日里娘亲出去,她们都会有一个人留下的。”
宫人不露异色,含笑道:“方才尚宫局有人来,说新绘制了衣冠花样,叫玉夏姐姐去看呢。”
“你在骗我,”
景宣护着弟弟,匆忙退后一步,道:“娘亲用惯了二位姑姑,从来不会留一个在这儿。”
景宣吩咐道:“将她拿下!”
宫人吃了一惊,想要挣扎,却被内侍按住,动弹不得,景宣目光转向内殿,担忧道:“你们先进去看看,内里有无贼人。”
景康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一幕,奶声奶气道:“姐姐,你抓疼我了。”
景宣回过神来,蹲下身哄道:“没事儿,我给你吹吹就好啦。”
景康“嗯”
了一声,又小声道:“娘亲呢?”
景宣看着面前小豆丁一样的弟弟,却不知应该怎么同他说,却听内殿传来一声女人惊叫,旋即是内侍的惊呼声:“太子妃薨了!”
“姐姐,什么是薨了?”
景康尤且不解,奇怪道:“娘亲怎么了?”
景宣却是原地定住,眼泪扑簌簌往下掉,顾不得回答弟弟的话,便要往内殿跑,见手中还牵着景康,又松手向乳母道:“你们带景康到前殿去,再令人去请父王回来,快!”
景康不愿同姐姐分开,被乳母抱起时,仍在挣扎,景宣却顾不得,催促乳母抱他离去,小跑着进了内殿。
内侍们侍立左右,两人押着一个宫人,景宣看也不看,便往床榻处去了,就见母亲合眼躺着,似乎是睡着了。
“娘亲,娘亲?”
她自幼聪慧,此刻却少有的呆滞,小心翼翼的摇了摇母亲手臂,怯怯道:“我是景宣,你看看我呀。”
没有人回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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