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色手拿着漂亮的短匕,朝十点钟方向的的虚空处一点,“出来罢。”
浅落一听,颇有安全意识地躲在了言一色身后,她明白,自己没有武艺,保护好自己就是在帮她家娘娘了。
言一色话落,果然,一个人影,从暗处跳了出来。
衣饰讲究,料子上乘,身姿挺拔,玉树临风,青面獠牙的面具遮脸,带着薄薄黑色手套的手,拿着一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掌心。
他张口,声音粗哑晦涩,不像人音,“言大小姐,你让我吃了一惊。”
言一色不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奇怪的男人。
他好似看穿了言一色的意图,低低笑起来,声音借由内力放大,若巨大齿轮转动的轰鸣声,“本以为方才一击就能杀了你,但见你出手的霎那,我就知不可能,而现在,更不可能了。”
他视线朝左侧瞥了一眼,脚尖离地,若纸片一样向后飘远,“我们会再见的,言大小姐。”
在他身影消失的瞬间,言一色眼前一暗,风拂面颊,黑白分明的眼一抬,便看到迟聿那张风华无限的冷脸。
浅落见到迟聿,头皮发麻,身体比脑子快,撒腿跑离言一色身后,躲得远远的。
“他是谁?”
言一色不知为什么,直觉迟聿认识那个拿折扇的人。
迟聿未语,扫视一眼言一色全身,确认她无事,暗若深渊的眸光落在她脸上,忽地抬手,骨节清晰的手指,撩起她滑落在左脸侧的墨发,轻然别到她耳后,他动作自然且迅速,就像不知从哪儿来的羽毛落到言一色脸颊,下一瞬,又随风飘开。
言一色一愣,唇抿了抿,没怎么将他的举动放在心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眼角眉梢绽开笑意,唇瓣咧开弧度,趁机道,“陛下,日后这种突如其来的危险肯定不少,对手弱的,我能全身而退,若是强的,我大概就死了,陛下目前,一定还不希望我死罢?”
迟聿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负手而立,视线扫视一圈周围,见有插入地上的银针,也有被击落的银针,大大小小的土坑如星子遍布。
“说下去。”
“解开我的穴道怎么样?”
“做梦。”
言一色:“……”
很好,她就知道!
“你的命是孤的,谁也拿不走。”
言外之意就是,孤会保护你的。
言一色没有感情地微笑:我呵呵你一脸!
不劳烦你,你解了我的穴道,我自己来!
迟聿转身离开,背影渐渐走远,冷淡的声音飘来,“还不走,你不饿?这里没有东西让你吃,只有要人命的毒针。”
嗯?该吃饭了?
言一色眼睛一亮,看看炽白的日头,兀自点头,确实到饭点了,这里是山,不知有没有准备野味啊。
叫上浅落,言一色欢欢喜喜地回到了临时驻地,丝毫没有受到迟聿拒绝解她穴道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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