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萦伏在王姨娘身上哭个不停,泪水在衣服上留下了大片痕迹。
王姨娘拍着缇萦的肩膀,搂着她慢慢的抚着她的后背,好像在哄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低声哄到:“好了,好了……我的女儿最乖了,别哭了,这世上哪个父母会嫌自己孩子丑的,你是个什么样的都是娘的孩子。”
缇萦哭的声音更大:“刘家的那些事我本来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说的,可我看见褚雪瑶那满身是伤的样子,我就心里难受,同为女子,我见不得她受那样的蹉跎……我才说了那些个大言不惭的话……还有安氏,我也可以当作什么都看不见的,偏偏看着两人相爱又不自知……我就着急,在这世上难得有个对女子真心的人,我心里替安氏高兴……”
“最可恨的就是那林氏,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了儿子的一切,可她大儿子中意安氏,她能不知道吗……她偏偏还要往安氏院里送人……她就是怕安氏独大,让她没了做婆母的威风……就跟她知道她二儿子会杀人,她还是往院里送……视人命如草芥……女子的命当真这么不要钱吗……我偏要让这世人看看……女子不比男子差……女子的命也是金贵的……”
王姨娘擦掉缇萦脸上的泪,道:“女子从来都不能自己选路,有些事是没法子的。”
王姨娘让杏儿打水拿帕子,细细为缇萦擦拭。
浅浅道:“你既已决定行医,就大胆的走下去,这出去一趟,女子的不易你看的更清楚,就能更加坚定的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了。”
缇萦怔怔地看着王姨娘。
这时杏儿进来了,端着一盆热腾腾得水,王姨娘亲手地把帕子浸湿拧干,细细地给缇萦擦脸,动作既温柔又慈爱,语气却十分坚定:“娘这一辈子没得选,好在你是个争气的,讨老太太老爷喜欢,那便为了你嘴里说的那些个道理去拼上一拼,博上一博,没什么损失的,最差也是落得个嫁人生子,别有什么担心顾虑了。”
“娘知道你是个心里有数,胆大心细地,见不得旁人吃苦受罪,旁人对你一分好你恨不得拿命对他好,见不得那些个趾高气扬,拿人不当回事的,你这样的性情才是真性情,不要害怕,凡事图个问心无愧就好,你且想想若是你不对刘府的人说那些话,你晚上睡的着吗?”
缇萦心里的那些小九九被王姨娘说的一清二楚,她做不到不管不问,她从小就被教育助人为乐,不向黑恶势力妥协观念已经侵入了骨子里。
又被王姨娘这么一说,她心中就更加肯定了行医之路,日后趟出一条自己的道。
其实她并不怎么害怕,她不是没想过会死在刘府,只是她觉得自己善良又好心,到头来却还是死路一条。
她觉得自己对别人好,别人也会对自己好,更准确的说她一直在等褚雪瑶或者安氏来帮帮自己,可结果是想多了。
那种失望让缇萦难过,她甚至陷入了该不该帮人的困境中。
后来,缇萦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只觉安心踏实,就好像睡在方母身边,一直都没有长大过。
回家后的第二天,缇萦睡了个自然醒,醒来后便单独去了福寿堂汇报在刘府的情况。
“怎么不多睡会,想着你下午才过来了呢。”
淳于老太太穿着一件藏蓝色的灰丝绣大花对襟褙子,靠在炕头,怜惜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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