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全总理毕竟位高权重,他说的话,怎么会没有用处?”
顾少奶奶声音嘶哑。
“江北的实权全掌握在谢承东手里,内阁不过是空架子,谢承东这些年在江北严惩牙鸟片,又加上如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全总理更是不好出面。”
顾晟年说起来,想起身在古城监狱的儿子,也是焦躁。
“那要如何是好?”
顾少奶奶六神无主。
“老爷,那谢司令不过是想要那五百万鹰洋,他想要,咱们给了他就是,别说是五百万,就是五千万,又哪有廷亮的命重要?咱们将钱给了他,让他快些放我的廷亮回来!
这孩子长这样大,哪里吃过这种苦?”
许久没吭声的顾夫人骤然开口,她说着,想起身陷囹圄的儿子,便是扯起帕子拭起眼泪。
顾晟年被妻子吵的头疼,忍不住斥道;“你知道什么?五百万是顾家祖祖辈辈攒下的家私!
谢承东如今这样对待咱们,咱们又哪能信他?”
“我不管这些,我只知道我儿子在他手里,我不要那些鹰洋,我只要我的廷亮!”
顾夫人的眼泪流的越来越厉害,一旁的儿媳看在眼里,也是默默泪垂,婆媳两抱在一处,只哭得顾晟年心烦意乱。
“罢,”
隔了不知多久,顾晟年终是闭了闭眼睛,长叹一声,“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谢承东手段这般阴毒,让我把钱给他,我是当真不甘心......”
“老爷!”
不等顾晟年把话说完,就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飞快的从外面跑了过来,刚瞧见顾晟年,开口就是一句;“不好了,老爷,江北军的人去了咱们家的工厂,从仓库里也是搜出了牙鸟片,咱们厂里的货,全是让江北军的人给扣住了!”
顾晟年听了消息,顿时眼眸圆睁,浑身气得发抖,“谢承东!
他欺人太甚!”
一语言毕,顾晟年便是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一旁的顾夫人惊的不知如何是好,只上前为顾晟年抚着后背,那小厮身子发颤,却仍是不走,只又吐出了一句话来;“老爷,江北军的人,眼下已经来了咱们公馆,说.....说是要搜....搜.....”
“好,好,好,”
顾晟年一连说了几个“好”
字,蓦然,喉间涌来一股鲜甜,被他死死忍住,只哑声道;“去,让他们来搜!
让他们好好搜!”
顾晟年话音刚落,终是没有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顾夫人看在眼里,只骇的不知如何是好,连忙让人去请大夫,大夫还没到,就见邵平已是领着侍从进了院子,邵平也不废话,当即便是将人指派了出去,整个顾公馆人仰马翻,顾晟年强撑着看着眼前的一幕,只气得脸色赤红,不得不让人牢牢扶着,才能站住。
☆、105章见红
一夕间,顾家走私牙鸟片的事流传在江北各地,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些年因着牙鸟片家破人亡者数不胜数,但凡谈起牙鸟片,世人无不痛恨。
谢承东在江北一直禁烟,斩获者一律杀无赦,眼下顾家竟是被牵扯了进来,光是在码头缉获的那些牙鸟片,便是将顾廷亮枪毙个十余次都不足以平民愤,更不要说之后在顾家的库房仍是搜出了大量的牙鸟片,此事在北阳立时掀起了惊天骇浪,民怨纷纷,俱是要求当局彻查此事,务必要将顾家的人绳之于法。
自那晚邵平带着江北军在顾公馆大肆搜索了一番后,顾晟年经不住这般打击,当场便是病倒,顾廷亮仍是身陷囹圄,外界呼声渐高,定要当局将其处以极刑,顾家人听得此事,顾晟年不得不拖着病体,在外四处为儿子奔走,顾家家私丰厚,本想上下打点,岂料竟无人敢插手此事,就连之前与顾家一向交好的内阁总理,待顾晟年再次登门,也都是称病不见。
顾晟年在商场摸爬滚打了这些年,自是明白谢承东位高权重,手握重兵,他若是当真要整治顾家,即便是总理,也无法与他抗衡,想通了这一点,顾晟年终是心灰意冷,仰天长叹,连夜带人去了军营,甘愿将万贯家产拱手相送,只要他放顾廷亮一命。
军营。
“司令,顾晟年来了。”
邵平走进屋,对着谢承东恭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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