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从书屋出来的时候,绿意把一份书信送到了他的案头。
温凉看着上头的蜡封,“是戴铎的书信?”
绿意应是,“刚才送来的门房是这么说的。”
温凉颔首,随意地拆开了蜡块,从内里取出了厚厚一叠信纸。
从这深浅不一的墨渍来看,这或许是戴铎综合下来好一段时间的。
刚看了最上面一页后,温凉便迟疑地掀了掀后面还有那么多的信纸,若是每一张都和第一张这般都是叙述往常的话,温凉就不打算看下去了。
好在翻到中间时,一行字掠过他的视线,抓住了温凉的眼球。
“……温兄以为,此道中有何不同……需以吾身谏言,戴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敢有所……数日前,于江中救起数人……”
温凉翻回前面几张,看完了整封信的内容后,沉吟半晌站起身来,出门时正好撞上前来的绿意,“先生,宫中有请。”
温凉蹙眉,距离上一次入宫已有半月,“我知道了。”
他重新换了衣服,又把其中几张信纸折叠起来放入胸口。
“走吧。”
温凉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眼,忽而感觉身后的重量不大对,“绿意,把她带走。”
绿意忍着笑意在后面抱住大猫,硬生生把一坨给扛起来,“是。”
温凉这才迈出院子。
等到他站到了乾清宫门口时,温凉隐约听到了太子胤礽的声响。
他站在门口狐疑了半晌,难不成刚才是他在梦中?康熙帝从近些时日都在刻意避免温凉与其他阿哥见面,温凉本以为这次也是如此。
梁九功笑意盈盈在门口守着,“先生还请入内,万岁爷等候多时了。”
温凉抛开刚才那几缕想法,随着梁九功往殿内走去,此时殿内的动静也停下来,似乎是听到了梁九功的声音。
温凉往左侧望去,果不其然,甚至比温凉所以为的还要多人。
胤礽、胤褆、胤祉、胤禛……几乎成年阿哥都在此处。
温凉无视了那些或是刺探或是打量的视线,随着梁九功走到前头来,仅是欠身道,“万岁爷。”
康熙帝笑眯眯地招手,温凉面无表情地走上台阶。
身后,胤禟挤眉弄眼地看着胤禩,胤禩无奈地拍了拍他的手,暗示他安分点。
如今胤俄等不在,反倒是显得胤禟更闹腾了些。
温凉在康熙帝身边站定,便见着老爷子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到了康熙帝身边的梁九功手上取来一件东西,“前些日子看着你带着的玉佩,倒是现在才想起来。”
温凉双手接过,这玉佩是祥云模样,唯有其上二字带着些熟悉的感觉——那是康熙帝的手笔。
平安。
这是康熙帝亲手雕刻的物什。
温凉抿唇,“谢万岁爷。”
康熙帝摆摆手,看起来像是安了心似的。
他亲切地拍了拍温凉的手,这才看着底下的儿子,那些或是奇异或是怀疑的眼神,康熙帝已经看得太多了。
“今个朕召你等过来,便是为了刚才的事情,如今既然已经说完,朕也累了,都散了吧。”
康熙帝毫不在乎地说瞎话,眼下温凉刚来,康熙帝定然有很多话想和温凉谈谈。
温凉抿唇。
他对康熙帝的判断还是正确的,他的确是在避免他与皇家的人接触。
只是这场辩论花费的时间超乎了康熙帝的预料,这才导致了这不可避免的会见。
胤褆看了眼胤礽,似乎两个人在这个时候却抱有着同样的态度,他率先道,“皇阿玛,这位是……”
康熙显然没有介绍的意思,可在场的诸位哪怕早就事先知道此人是谁,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暴露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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