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中唯一一老妇开口,她微微抬头,她话里的意思是施龄溪想取他们性命,他们也会听从。
然而这在施龄溪感觉来并不是什么好事,天上从不会掉馅饼,这些人越是如此,就越让他觉得这背后存在阴谋的可能性越大。
好巧不巧,让娄原安排正要从施宅里搬走的施氏夫妇谭远杉三人,正好从这里路过,他们坐在车上,车停下,眼中满满是震惊和不能相信。
需要他们百般乞求讨好,还对他们爱答不理的这些能人异士,此刻正虔诚地跪在施龄溪脚下,并且施龄溪脸上全无动容,似乎视他们这种拜服为烦恼。
人比人气死人,谭远杉一口气喘不过来,几乎憋死过去。
施镜和胡宜君眼中也满满是震惊,但同样他们也有一种和施龄溪越走越远的感觉。
他们以前就不怎么了解施龄溪,现在他们就更不了解了,明明是他们生出来的孩子,现在却给他们一种活在两个世界的感觉。
谭远杉嫉妒得面目全非,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施龄溪的方向,他的愤怒和杀意如此明显。
娄原和施龄溪对此还没什么反应,跪地六人中一人直起身体,手往谭远杉方向一抓,谭远杉直接让他从车里揪到地上,口眼鼻都在流血。
“此人对圣主不敬,请圣主允老奴代为处决。”
他话里的意思是要即刻将谭远杉抹杀在此。
“不要,不要,”
施镜赶忙从车上下来,他请求着那个老者,可那个老者似听不到他的话,而是对着施龄溪的方向微微低头,他在等施龄溪的决定。
“小溪,远杉是你表弟,教训过就算了……”
施镜对于方才谭远杉暴露的情绪,也感觉到心惊。
可他依旧没觉得谭远杉有到该死的地步,而且他的观念还停留在过去,觉得杀人这件事太过可怕,他不希望施龄溪直接或者间接成为杀人犯。
胡宜君也跟过来了,但是她没有开口,或者说,她还留有的羞耻心让她无法开口求情些什么。
谭远杉对施龄溪怀有杀意……
施龄溪没有看施镜和胡宜君,他偏头过去对上的谭远杉的视线,淡淡然,表情和内心都一样毫无波动。
可就是这种淡淡然,让谭远杉的理智完全奔溃,再无法掩藏心中的愤怒和怨毒。
“啊……施龄溪!
你为什么不死,三年前你为什么不死!
我明明给你水里下了药,你为什么没有被丧尸杀死!
啊啊……”
施龄溪的眸光忽然一闪,他不怒反笑,“因为你还活着,我怎么能死。”
在回到北城前,他几乎让艰难的末日岁月磨灭了很多怀疑,现在谭远杉亲自给他解惑了。
可谭远杉也不想想他出生医药世家,水有没有被动过,只闻一闻就知道,他怎么会喝有问题的水。
但在当时他怀疑过很多,唯独就忽略了这个占据他逃生机会的谭远杉。
他手上的月牙弯刀再次被他握住,他放开了娄原的手,走向了谭远杉,语气依旧淡淡,“我的仇我自己报,不需要任何人为我动手。”
话落,他没有再给谭远杉惊叫求饶或者他人求情的机会,一刀划过,红色的血喷溅出来,谭远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死得极度不甘心。
他还有很多秘密和底牌没来得及施展,他还有很多计划没来得及进行,但都在此刻终结了。
施龄溪脚步收回,他将染血的弯刀丢给六人之一的老妇,他将手递回给娄原,他们就从这个横尸的门口离开,全程,施龄溪都没有去看施镜和胡宜君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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