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无忧哑口无言。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聪明的,但面对宇文靖,一时半会儿说不出好主张。
宇文靖这个人,大多稳如泰山,他往那里一坐,先就能让别人消失一部分底气。
文无忧还能在他面前叽叽喳喳半天,就宇文靖来看已经是胆量高,也是宇文靖相中她的原因。
自然的,也有文天的原因。
文无忧还有犹豫,太师心平气和等着。
祖孙对峙着,隐隐有股子暗劲碰撞又碰撞,
直到文天从外面进来,瞅一瞅,也不点灯,夜色中一老一少跟个木雕似的,案几上钥匙发出幽幽的光。
“这是怎么了?晚饭都不吃了?”
文天把灯掌上。
看到钥匙就心里有数,但是文天忽略掉,不等太师再说什么,说声请快用饭,带着女儿走开。
回去的路上,文无忧巴巴儿告太师的状:“红大姑娘也好,绫大姑娘也好,她们听不懂我说话的根儿,原来都从太师开始。
爹爹,我说不管,太师也是听不到。”
“这是他们最强的能耐。”
文天帮女儿取笑着。
……。
太师的话雷厉风行,第二天文无忧还没有起来,老宅里的管事们来请示早饭做什么,今儿谁出门备车马轿子,坏的车要修,计费多少钱。
中午哪个房头有客人,要添什么菜等等等等。
小青进来,文无忧正在和顾氏吐怨言:“这么大的家,中午添个菜也要问当家的人?还有这些田租子怎么是按月收,这太繁琐了。”
小青倒能解释:“你刚接手,细些你才能知道旧例啊。
或者提醒你去查旧例。
有些田是水菜,几个月就长成,可不是按月收钱的事儿。”
试探的走近些:“不然,我来帮帮你。”
对着小青不好发脾气,无忧直到今天也不相信她,哪怕她看似来守着自己不再出事儿呢。
这一个上午,无忧姑娘忍气吞声的管了家。
不到三天,宇文家成了京里的闲话源头。
宇文大老爷的刑部尚书让撤,从四老爷开始,在刑部里任职的人,凡是宇文都丢了官。
据说奏章呈上,皇帝大怒,单为这个案子召开朝会,都看得出来,这里面有郭公公不少身影。
太师宇文靖当殿请罪,皇帝对他倒还抚慰,但没有一丝顾念到太师以前的功劳,官职不是降也不是停,全部一撸到底。
不管怎么看,宇文家苦守的衙门——刑部,从此不再。
撤下来的官儿关在狱里,还有短至一年,长则说不好多少年的在任循私官司要打。
空出来的官职,郭公公的人占去一部分,余下手快的人占去一部分。
他们的欣欣然得意,更衬出宇文家门庭的萧条,和宇文九房的荣耀。
宇文永华等过第三回堂的那天,郭公公上门宣旨,命文天重回刑部,担当宇文永华一案的主审。
……
云刘氏彻彻底底的迷茫,外面的消息经由仆从、经由亲戚们,纷纷到她的耳中,弄得她白天想夜里想,觉也睡不好,眼睛很快塌下去,也没有想出头绪。
由丈夫作主,给儿子定了一门还算门当户对的亲事。
但一进京,什么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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