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陪伴灵蕴的那一只天犬早就死了,只剩了一缕恶念和执念还停留在神墓之中缭绕不去,又有龙君神骨在侧,最后重新生出了灵智。
它大约无意逃去了外头,顺着本能化为一只凡犬,又阴差阳错到了你身边。”
“如此也算是它的转世了。”
咚
阿拉斯减终于把剪刀弄了下来,自己咬着剪刀一起,一下撞在了龙君的骸骨上。
卫枕流眼疾手快,一把握住阴阳天地剪,迅速用手帕清理了一遍,还用水冲了两遍,这才顶着师妹无奈的目光,轻轻巧巧地将东西递给了她。
“欧呜”
阿拉斯减发觉自己被嫌弃了,委屈地呜咽出来。
堂堂玄德境的剑修毫无羞愧之心,更无面薄之虞,完全无视了委屈的狗子,只对心上人款款道“阿昭,小心扎着手。”
欧呜
阿拉斯减哭得更大声了。
谢蕴昭好气又好笑地揉着大狗的头。
她望着卫枕流,一时有些恍惚,觉得他好像还是少魔君,却也有些像龙君,但又分明是师兄。
她想了想,最后释然一笑。
无论是谁,都是卫枕流。
她伸出手“师兄,我们一起。”
就像当初在南海边,他们一起握住神剑,共同面对堕魔的道君;现在他们一起握住太阿剑,缓缓上举。
太阿剑在发光。
以太阿神剑为中心,两仪称、飞天镜、量天尺的虚影依次浮出。
阴阳天地剪也飞了上去,加入了它们的光辉。
下方莲台中,魔君压抑着咳了几声,一把甩出了五色琉璃灯和咫尺天涯伞。
当这两样法宝如乳燕投林般飞出时,这位陛下的身躯也往旁边歪倒。
千江寒接住了他。
“以前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哥哥,也有如此虚弱的一天。”
他笑道,“真难得。”
千星坠已经气息不稳,却还能板着脸训他“多大的人了,还在乎口舌之利。”
“因为只有面对哥哥,我的脑袋才能多转
动一下。”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你好歹也是大能转世”
魔君的声音忽然停顿,像忽地被什么情绪哽住了。
他低声说“你本可以不用和我一起。”
“不行啊。”
千江寒苦恼地说,“我一辈子只能做一件事,不跟哥哥一起有始有终地完成,我还能做什么而且哥哥现在的力量未必足够。”
魔君以为自己会冷哼一声,却没想到他反而是笑了出来。
“你一直是一个很任性的人。
说什么脑袋不好用,其实是懒得多想。”
“没法子,我是道君的懒惰部分,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自己一辈子躺在地上不要动,当一颗安静的石头。”
魔君哈哈大笑,边笑边喘气。
离开了外来的力量补充,即便有千江寒支撑他,他也愈发显得衰弱,一就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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