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沉默不语,她不想白住在别人家里,但现在她也不敢独自一人离开赵家别院,总得做点什么偿还这份恩情才是。
她默默地思量留意,没跟赵清澜直说出来。
赵清澜想了想,有些无奈笑道:“不知道年龄家里也就罢了,只是不知姓名,我现在还不知如何称呼姑娘。”
鹤鸣大方道:“左右我什么都记不起来,公子便赏我个名字吧,你叫什么我应着就是了。”
赵清澜头回帮姑娘起名,见她爽利,把满肚子诗经楚辞都忘了个干净,张了张嘴才轻声道:“我是在小环观附近遇到姑娘的,不如就叫姑娘小环吧。”
鹤鸣点头道:“多谢公子赐名。”
赵清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听外面管事来报:“少爷,沈少爷来找您了。”
沈少爷就是那日被称为华采的,鹤鸣看着有些眼熟的少年。
赵清澜知道自己这位友人是个急性子,冲着鹤鸣歉然一笑,转身出了门,就见正厅里沈华采高举着两张名帖,一脸喜悦:“清澜,咱们都考中了,李大儒要把咱们都收为入室弟子!”
李大儒是太子少保致仕的,身份尊贵学识渊博,脾气也大得很,今年才放出话要收三个入室弟子作为衣钵传人,两人虽然尽了全力,却都没敢抱希望,没想到竟然运气如此之好,都入了李大儒的眼。
赵清澜笑道:“真是好事儿啊,咱们又能一同上学了,今后秋闱也更添一重把握。”
沈华采想拜李大儒为师,除了一颗求学之心外,更多是有别的请求,因此显得格外兴奋,激动起来叭叭叭说个不住。
赵清澜俱都含笑听了,让人摆宴庆贺不提。
……
转眼修缮宫室的工作已经真正接近尾声,桃李阁里的李婕妤虽然虽然被贬,但上面肯定不会让这间宫室空闲着,只是四宝没想到的是,等修缮完了再搬进来的竟然是才新升了贵人的枕琴。
枕琴虽然说不上宠冠六宫,但是这些日子也算颇有些宠爱,只是她出身摆在那里,也不可能一下子往上升的太多,就算进了桃李阁,以后也是跟人合住。
四宝对她仅存的一点好感也在上回那事儿被磋磨干净了,虽然人往高处走没错,但不是以踩着朋友的尸首为代价,仔细想想,她真的就不知道当初贤妃给鹤鸣的那碗药有问题吗?
她觉着细思恐极,也不打算再见枕琴,见桃李阁收拾完了就要走人,没想到枕琴竟然提早过来了,身后还跟着服侍的宫女太监,见到她叫道:“宝公公。”
四宝脚步一顿,不怎么情愿地转了脚步,欠身道:“贵人有什么吩咐?”
枕琴当宫妃这些天,也养出些尊贵的味道来,仪态几分骄矜,先抬手遣退了众人,冲她微微一笑道:“老朋友叙叙旧,不可以吗?”
四宝听她语调娇俏,竟有些像鹤鸣,不觉心下反感,皮笑肉不笑地道:“奴才不敢跟您互称友朋。”
枕琴叹了声,放软了语气:“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但人在深宫,身不由己,鹤鸣生前常说你是一等一的好人,我跟你虽然处的不多,但也是认同她的话的,说到底我也没能害着你什么,咱们还能像往常一样做朋友吧?”
四宝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李婕妤这回被罚,隐约传出来消息,说厂公是为了个小太监一怒之下动了真格,可见四宝在厂公心里的地位,所以枕琴这是急着修复关系来了。
她想通了之后觉着简直和枕琴无fuck说,更觉厌烦,敷衍笑道:“贵人在说什么,奴才怎么听不懂,若是贵人无事,奴才就先告退了。”
她最近当差得力,再加上有督主罩着,说话也有底气了许多,说完拱了拱手就要告辞。
枕琴本来就不算什么好脾气,闻言难免面露怒容,冷冷地看着她转身离去,忽的低声道:“当初贤妃娘娘设计鹤鸣,我是真的不知情,也是后来才想通了禀告给淑贵妃的。”
四宝脚步一顿,不过终究没停下来。
……
又经过了两日连轴转,皇宫里的宫室终于修缮完成了,四宝一开始是为了查证揽的这份差事,后来才踏踏实实地干了起来,毕竟今年能不能升到正七品,全指着它呢。
虽然四宝很有自信自己把负责的那部分收拾的挺好,但听说最后的审查也是出了名的变态,因此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不过等到她一看来审查的人,顿时乐了。
她趁着众人不注意,笑呵呵地扬着大头凑到谢乔川身边:“小谢同志啊,这就是你不够意思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兄弟一声,让兄弟我也有准备。”
谢乔川瞧她笑的一脸贱样,忽觉得有些手痒,伸手把大头按回去,又在她脸上不着痕迹地捏了捏,摆出一脸公事公办,甩袖道:“当差期间,谢绝套近乎。”
四宝道:“小谢这可就是你不够意思了,跟兄弟还摆什么官威啊,咱们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谢乔川不冷不热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不跟脚大的人做兄弟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