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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宣和帝鞋都来不及穿就从景春宫一路跑到了凤仪宫。
许锦言也是此时才知,野史上那一段似乎并不是虚言。
“帝大惊,脸色煞白,赤脚疾走,奔至凤仪宫,跪地恸哭,闻者皆动容。”
“闻者皆动容……。”
许锦言叹息般的在心里念出这句话。
萧宁直接扑到了李亭之的床边,他急忙牵起李亭之的手,想要确认还是从前的温热,可是伊人已逝,怎么会让他觉得温暖。
触手冰冷,萧宁的头“嗡嗡”
作响,脑海里全都是那冰冷的,令人害怕的温度。
“亭之……”
“呕”
的一声,萧宁呕出了一口鲜血,黑色的,足够瘆人。
萧宁顾不上嘴角的血,直接过去将已经僵硬冰冷的李亭之揽入怀里,企图用自己的温度去暖热那已经冰冷的人。
“亭之,亭之,你起来。
你给我起来!”
眼睁睁的,一国之君的眼泪哗啦啦的落了下来,孩子一般,哭的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样子。
君王从不落泪,因为一国之君所背负的东西太多,他不能软弱,绝不能。
可是现在,几乎是毁天灭地般的痛苦席卷了他,他是一国的君主,可他也是人。
是人就会痛,这般的疼痛,他承受不起。
李亭之,我受不了这个痛,你起来!
你起来好不好?
萧宁不明白,他分明想要保护李亭之,他想要李亭之活下去才撒了这样大的一个谎言,可是为什么……他付出了几乎所有,将一颗心伤害的千疮百孔。
最后她居然比他还要先走一步?
萧宁的心口剧痛,他痛的几乎踹不上气来,明明六月暑气正隆,他却因为怀中人的冰冷而疯狂的发着抖。
萧衡昭面色平静的跪在地上,对已经陷入崩溃边缘的萧宁道:“母殡,愿父偿安宁。”
父子二人,两双凤眸隔空相望,藏着的皆是惊涛骇浪般的悲伤。
许锦言的手一颤,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从前野史里书写这一段历史的时候,将萧衡昭这一句一字不落的写了上去。
可是书中记载的是“愿父长安宁”
今日,许锦言终于明白了……。
萧衡昭说的并不是“长安宁”
而是“偿安宁”
偿还的偿,不是长安的长。
“召太医!
召太医!
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召……咳咳咳”
又是一阵强烈的呕吐之声,萧宁吐了一滩黑血之后,彻底的晕厥过去了。
一旁的李公公见状连忙就上前想要扶下萧宁,但是萧宁的手却死死的抱着李亭之,实在是拉不下来。
萧衡昭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走过去之后极用力的将萧宁一推,萧宁抱着李亭之的手终于松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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