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人都有各种人的忌讳,如老人家忌讳说死,和尚忌讳秃,阿訇忌讳猪,而这和时代的基督教传教士忌讳的却是将基督描绘成人!
因为这么一个忌讳,从君士坦丁大帝确立基督教在西方的主教地位开始,关于基督人性与神性的争论开了三次大公会议,无数次小会议,将数以百计的宗教学者打为异端,甚至为此西方诸国还进行了数次战争,不下几十万人死于这个问题,最后才得出的结论,耶稣是神性与人性交融在一起,就如同葡萄酒与水那般不可分离。
这年头能艰苦耐劳,漂洋过海的无不是狂信徒,在这个宗教的敏感问题上邢红娘张口胡说,捅下的娄子可想而知……
“哎呦!”
小萝卜惨叫一声,屁股着地先被踹了出去,刚从昏睡中惊醒没等弄明白什么事儿,宋青书又是一屁股坐在了他腰上,咔嚓一声,这货的脸都歪了。
这还没完,没等宋青书挣扎着爬起来,邢红娘又是被拽着胳膊狠狠推了出来,凹凸有致的身子正好压在了宋青书身上。
给两人当了把情侣床的小萝卜干脆喷出一口血,又挂了。
也顾不得软玉在怀,推开她宋青书赶忙悲催的爬起来往门里赶,一面还急切的解释着:“神父,红儿她一时胡说八道,您听我解释!”
“你们都是魔鬼派来的!
我不要听,马上走!
这里再也不欢迎你们!”
没等说完,那神父洋和尚已经狠狠把教堂门给关了上,一下子差不点没把宋青书鼻子给打扁了,捂着脸,踉跄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牛什么牛!
姑奶奶我还不稀罕了呢!”
吃了这么大的亏,邢红娘已经气的小嘴直嘟嘟了,咬牙切齿的向教堂门一指,旋即一手拖着小萝卜直翘的脚,一手拎着宋青书的右耳朵,拖起来就往家走。
耳朵都拧歪了,钻心的疼,一面被拖着走着,宋青书尚且龇牙咧嘴留恋的对破教堂伸出了手,嘶声力竭的叫嚷着。
“地瓜啊!
!
!”
…………
买卖没做成,生活还得继续下去,幸好韩娟种的辣椒还够多,用的也少,还够支应一阵子,不过这廉价的地瓜粥可就要没了,邢老倌以信义立足江湖,估计不肯断了为渠博涛送饭的承诺,不得已,三人又是揣着铜钱去了专卖粮油的行市。
大明朝初期与中期,社会物价平稳,一两银子能买七八担米,差不多九百斤,可如今早已经不行了,由漕运直接输入的京师米价都涨到了三百文一担,更不要说不产米的大西北,米价此时竟然已经达到了八百文一但,而且还在往上涨价,本地产的麦价也要四五百文,还有粟价格同样居高不下,溜达了一圈,三个人一时间竟然没敢出手购买。
一直逛到太阳偏西,三个人才像饿狼一样秒上了个进城卖粮着急回家的老农身上,宋青书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女汉子,掐着腰讲价跟吵架一般,邢红娘连哄带骗加威胁,硬是把老农吓得哆哆嗦嗦差点没哭了,把米价生生压到了七百文。
明制一担粮食大约一百二十斤,老农也的确着急回家,连扁担带筐都不要了,转身就走,要是在城里留一宿,指不定还得花多少钱呢!
可要是不住宿,如今世道可乱的很,没准好不容易卖得粮食钱就全丢了,不是被偷,就是被抢。
作为三个人中的健全男人,宋青书理所当然的就去挑担子,谁知道刚起身就被沉重的扁担压的一个跟头,差不点没把米洒落了,看的邢红娘不耐烦的一巴掌推开他,轻轻松松的挑了起来。
无精打采的跟着两人,宋青书算是明白了,女汉子因为有级别,和邢红娘相比,后世自己抬水的女汉子简直都能算大家闺秀了!
又是在粮油市捡了点剩的麦子,粟米,小萝卜也抱了个筐,宋青书临的最少,一背篓麦子依旧压的他直流冷汗,又是让小萝卜好一顿嘲笑,就在三人要离开市场时候,宋青书冷不丁看着刚刚他们买粮的那个老农满脑袋汗水,从一个颇为气派的店铺中走出来,店铺上还写个银字。
“这时候也有银行?我们也去把钱换成银子?”
宋青书禁不住眼前一亮,后世一毛钱的钢镚他丢不愿意揣着,嫌弃麻烦,如今连纸币都没有,或者也不能说没有,不过贬值的跟卫生纸差不多了,揣着比铜钱还沉。
拎着一大兜子古董钱,宋青书早就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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