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伤人,不能暴露身份。
这点基本的规矩,阚泽心中清楚。
他只好乖乖留下来,给个还没完全断奶的小猫娃吸。
呵。
想打猫。
也不是没想过逃跑。
可一来,那猫把他当成宝贝守着,几乎寸步不离;二来,他的妖力也着实没恢复,以原形跑出去,跑也跑不了多远。
阚泽只能忍,每天着小猫高高兴兴蹿上来,张开嘴,白生生的牙啃他这个老妖精的叶子,吮的津津有味。
那小奶牙咬着其实不疼,舌头舔过来都是一阵奶味儿,软乎乎的。
说真的,倒还挺有意思。
尤其这猫淘气的很,今天追着人家家鸡崽子满院子跑,明天又被狗追着风也似的蹿进屋里来,偶尔弄坏了东西被拎到门口罚站,橄榄青的圆眼睛就是一垂,丧眉耷眼的,能让农户心都化掉,忍不住捧起来再喊声“小花乖乖”
。
这惹下的烂摊子就算是过去了。
猫崽子还会去追蝴蝶。
透过纱窗,它在草丛里头一蹦一跳,费劲儿地拿爪子去够飞的低低的蝴蝶,结果只是把自己摔了个踉跄,摊成了张又小又圆的猫饼。
猫薄荷着,禁不住就把叶子贴在了纱窗上,晃来晃去,像是在笑。
这样呆着,也还不错。
那是阚泽头一回有这样的心思。
他在山上久了,精怪少,能有胆子与他搭话的更少,当真寂寞。
这猫崽子什么也不懂,分明只是那么小一团,却总想着自己是只猛虎,连他也来招惹,每日里活蹦乱跳,撒娇卖痴,的确算是少见。
阚泽甚至想着,这猫平常就有灵性,修炼肯定也容易。
等再过一年,他妖力恢复了,就把它带回去修炼去。
如果有缘能修成人形,将来也能做个伴。
如果不能,那也没什么关系。
养在家中,他也并非养不起。
只要再过一年。
等再过一年
可猫崽子没能等到那一年。
那是乱世。
人都要奔波逃命,何况是猫。
阚泽惯了人的生死,它却是头一回见。
它呜呜叫着把村里人都拱了一遍,然后睁大了橄榄青的眼睛。
窗台上的阚泽得很清楚,那眼睛里头什么都没有,空茫一片。
全都没了。
什么也没了。
猫崽子蹿出去,一天后才回来。
又是空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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