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考生交卷,站在讲台上整理试卷的监考老师抽空抬了下头,提醒道:“大家都检查好试卷,姓名、学校、准考证号,都别填错了。”
李拾光顺便就扫了眼自己试卷的姓名处,居然是空白的,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她赶紧坐下将姓名、学校、准考证号填上去,再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没有错漏,才在铃声响起之后交卷,并感激地向监考老师说了声谢谢。
监考老师一脸莫名的笑着点了点头。
因为有第一场考试的疏漏,之后每场考试,试卷发下来后,她第一件事就是写姓名、准考证号,而且也不急着交卷了,写完后检查两遍,每次都不会忘了检查姓名栏。
直到全部考完,她就像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一样,曾经压在心头的阴霾随风散去。
前世在高三期末与谢成堂私奔没有参加高考的事,一直让她愧疚了多年,直到二十多年后,她还总是能梦到自己在课堂上上课不会回答问题,在考场上考试,不是题目做不出来,就是这样或那样的理由去不成考场,考不了试。
现在终于考完了。
谢成堂靠在电线杆上抽着烟,看着她远远走来。
她穿着一袭浅蓝色长裙,扎着个马尾辫,袅袅婷婷从考场的学校往外面走,微风吹得她鬓角绒发轻柔。
她像是从画报上走出来的明星一般,就是明星都没有她漂亮。
他将烟头扔在地上,脚尖碾了碾。
李拾光看到他,掉头就走。
谢成堂没想到她厌恶自己已经到这个程度,朝她大步走过来,总是不苟言笑酷酷的脸上绽出一抹灿烂的笑,洁白的牙齿在炽热的阳光下白的晃眼。
他走过来,手中变魔术的似的,变出一只发卡,别在她头上,“还气呢。”
李拾光拿下来就扔到了地上:“你干嘛?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动手动脚?”
谢成堂满眼都宠溺,仿佛她只是在使小性子,笑着哄她:“试都考完了,还在生我气?”
青春期的男孩子,刚变过声,嗓音低沉缠绵。
“谢成堂,下次再敢这样动手动脚别怪我再扇你!”
她满脸不耐,很明显不是在开玩笑。
谢成堂被她眼中的不耐刺的生疼,却依旧笑着哄她,语气纵容宠溺:“发卡不喜欢?我再换别的好不好?”
好像她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李拾光鼻子一酸。
前世多少次,她输在他这副宠溺的表象下,如果不是如此,她怎么会从家里千娇百宠的娇娇女,甘愿为他在工地上辛苦拌了两年水泥,搬了两年砖头,即使是他刚做包工头那几年,她也经常帮他在工地上干活,还要给他手下的那批小工烧饭做菜。
连她爸妈都没有吃过她做的饭菜。
想到此,她不由又是一阵悔意,为自己的不孝,也为自己不值。
她根本懒得跟他多说,绕过他就走,被他伸手拥在怀中:“拾光,别这样对我。”
李拾光挣脱不掉,着急之下,挥手啪地一声,一巴掌扇了过去。
谢成堂轻巧地截下:“脾气还是这么大!”
“知道我脾气大就离我远点!”
他只是抱着她不放手,声音低落:“我要走了。”
见她没有反应,谢成堂笑着用下巴蹭了蹭她头发:“我说我要走了,你就没点要说的?”
回应他的是她狠狠一脚踩在他脚趾头上,声音恶毒:“我祝你一路顺风,半路失踪。”
谢成堂不仅没生气,还心情颇好:“你就这么气我?瞧你小肚鸡肠的,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么久还没消气?”
他笑的时候一双邪气的桃花眼熠熠生辉,那坏坏的气息仿佛能从他眼睛里溢出来,让人沉沦:“我知道你和徐清泓没事,是我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行不行?”
李拾光见到他这副嬉皮笑脸仿佛她在无理取闹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又被他从身后抱住,简直想哭。
“谢成堂,你怎么这么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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