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郝添颂沉沉睡去,许细温拖着酸痛的手脚,爬起来,去洗手间,又吞了事后药。
真的是开玩笑的。
差一个月,就满一年。
好几次,郝添颂闻到许细温身上越来越重的烟味,可他没问,知道问了,她也不会说的。
郝添颂觉得许细温在做什么决定,可每天在家都能看到她,完全看不出来异常。
无论是太过敏感的错觉,还是因为现在就是许细温的选择,都让郝添颂惊喜。
许细温留下来了。
过了一个月,又一个月。
满一年,过两个月的某天,终于表现的有些不一样,因为突然的甜蜜让人惊恐。
许细温做了满桌的饭菜,又在饭桌旁,主动吻了同样味道的郝添颂。
郝添颂在她面前根本没有抵抗力可言,来不及回房间,把餐桌上的饭菜挥在地上,把许细温在桌上。
许细温多么别扭和放不开的性格,竟然没有拒绝。
郝添颂大喜,就什么都不去想了。
一夜起起伏伏,拥抱着,在阳台上看过流星划过、体会过夜半时候墙壁的温度,还有测量过浴缸的水体积……
郝添颂太累了,可他还是抓着许细温的手,喃喃低语,“细细,陪我。”
直到睡着,都没听到许细温的承诺。
她应该说了吧,这一年多她不是全心全意地陪着自己吗?
可某天,郝添颂醒来,许细温就已经走了。
郝添颂发狂到处找许细温,她没有回欣荣,没有回宿舍,没有去林小雨的住处。
郝添颂不惜伤害自己,她不是说,要对他的伤负责吗?
医生适时阻止,提醒他,“郝先生,许小姐说,只对您那次事故造成的伤害负责,其他的和她没有关系。”
“她怎么知道的?”
郝添颂瞪得眼眶欲裂。
串通医生瞒着她,消极治疗、故意伪装成受伤没有痊愈的样子,甚至学会了坡脚,她不可能知道的。
“许小姐很早就知道。”
医生说,“您还记得有次文件落在家里,许小姐那次就知道了,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
医生看郝添颂脸色不好,劝他,“两个月前,您已经恢复,许小姐就可以离开的,她没有。
她为了您,多留了两个月。”
既然能多留两个月,为什么不把以后的日子,都留在这里。
许细温没带什么东西走,屋子里还保持着这一年来的样子。
郝添颂坐在没有开灯的屋子里,回想着许细温这两个月的任何表情,她是怎么一边想着离开,又一边和他温存的。
他一直觉得自己最精明,却忘记,她是曾经全级第一的好学生,会是多么聪明。
“许细温,还是你赢了。”
一身伤、几个月的卧床不起,还是留不住你。
郝添颂抽口烟,在黑暗里,他哈哈笑出声。
笑着,就忍着哽咽。
现在才想起来,她说过,“等你好了,我就走。”
原来始终保持清醒的,只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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