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见是她,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随口应了一声后,也不与她多说,头也不回便离开了。
原是当日张府五公子事发,秦季勋认定是兄长不安好心,有心将女儿推入火坑,故怒而揍兄。
而作为向夫君提议张五公子的大夫人,自然也得不了好,不提这夫妻二人因此事而使得关系降入冰点,便是秦老夫人知道牵头的是大儿媳后怒火冲天,劈头盖脸一顿大骂不说,甚至抡起拐杖要将她赶回娘家,还是大房几位小辈再三跪地求情,再加上二夫人、三夫人妯娌好言相劝,方使她收了主意,但也再不曾给过大夫人好脸色,闹得大夫人颜面尽失,只恨不得将娘家嫂子徐氏撕裂开来。
自己的狼狈落到小辈眼中本已极为难堪,更何况是眼前这个‘□□’,大夫人又岂会再逗留。
“四小姐。”
见她进来,明柳行礼道。
“祖母呢?”
左右望望不见秦老夫人,秦若蕖问。
“老夫人昨夜睡得晚了些,如今还未起呢。”
秦若蕖诧异,追问:“祖母昨夜为何睡晚了?”
明柳叹气,不答反道:“小姐不如先四处走走,老夫人想必要再过阵子才醒。”
秦若蕖想了想,遂答应了下来。
独自在屋里坐了一阵子,她觉得有些无聊,提着裙裾沿着正堂走了一圈,见外头风景正好,又迈过了门槛,专挑绿荫小道而行。
“咦?这门何时竟忘了锁?”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见花木翠色当中,隐隐显现雕梁画栋,她四下打量,认出是长年紧锁大门的那座觅芳院。
她记得幼时曾问过祖母,为何这般好看的院子要锁起来,只可惜祖母只是笑着搂过她,并不回答。
眼珠子转了转,她抿嘴一笑,装模作样的轻敲大门:“有人在么?我进来了哦?”
话音未落便已迈了进去。
“啊,好多兰花!”
进门便见两侧种满了各式品种的兰花,白的、红的、紫的……一朵又一朵,正迎着晨风摆动,似是向她展露迷人舞姿。
她惊叹着轻跑过去,这里摸摸,那里嗅嗅,简直爱不释手。
“白玉兰、蝴蝶兰、春剑……”
她一株一株地数过去,品种之多,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家里竟然有这么一个种满兰花的地方,我怎从不曾听说过?”
她自言自语道,想了想,又沿着回廊往前头小小的三间正房走去。
在明间前停了下来,她迟疑须臾,终是伸出手去轻轻往房门一推,只听‘吱呀’一声,门便被她推了开来。
“有、有人么?”
她放轻脚步走了进去,左右环顾,确信屋内空无一人。
她迈步往东次间去,见碧纱窗下设有一案一椅,案上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旁侧摆着琴桌,上放着一架古琴。
另一侧是书架,摆满了书籍。
“原来是书房。”
她了然,正欲离开,却被挂在墙上的画中女子吸引了目光。
她怔怔地盯着那女子片刻,突然手忙脚乱地从身上带着的锦囊中翻出一个小小的西洋镜,对着自己照了照,再看看画中女子。
如此几个来回,她蓦地笑了,尤其是看到画中某行字中的几个——“青竹闲人、清筠”
时,不由笑得更灿烂了。
原来是爹爹给娘亲画的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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