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坐牢的!
要是陶叔真有事,你前半身就得在监狱度过!
你说要离开镇南看看外面的自由,你就是这么选择自由的?”
陶运昌没有应答,他去牵谢立,谢立躲开,他又牵,又被躲开。
陶运昌无奈的,无望地哼笑了一下,对谢立说,“我现在也害怕了。”
谢立平息下来,望着瘦高的,轮廓分明却脆弱的陶运昌,无力地走近他,直至走到离他一拳的距离,小声说,“你抱吧。”
陶运昌皱眉,茫然道,”
嗯?“
“你害怕就可以抱抱我,我答应你的,也不会多想。”
谢立说着就试探地环上陶运昌的腰。
陶运昌木然地被拥抱很久,直至热度从手臂传过薄衫,他才重重地把谢立按进怀里。
柔软温暖的质感捂在心口,那是生命才有的起伏喘息。
陶运昌哽咽道,“谢立,我好像做错事了。”
“我也做错事,但你当时教我改正了。”
谢立闷闷地说,“可你做错事,我却不知道怎么帮你。”
陶运昌苦涩地抱着谢立,但他却觉得自己又变成了活人,他感知到杀人行为的可怖,感知到父亲生死未卜的恐惧,感知到放弃未来的悔恨,最不可思议的,他还能感知到爱。
明明畏惧却仍要靠近的,在镇南大寺殿前才能感知到的爱。
陶运昌不舍地松开谢立,但没有放下牵着的手。
他看到远房表叔怒气冲冲地从医院门口走来,刚到跟前,扬手给了陶运昌一耳光,大声道,“陶运昌,你姑姑那么看好你,你以前和我说什么?好好努力考市立大学,再不回镇南!”
他一时气极,快说不出话,“现在好了,做杀人犯,留给我们一个烂摊子!”
陶运昌漠然地看着表叔,从口袋里拿出银行卡,语气没有任何波澜,“这张卡里是奶奶和我存的钱,大概可以负责陶建成的开销,和我进去后的支出。”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陶建成多少和你们有血缘,我家没人了。
你们法律上也有照看的义务。”
表叔原本还想咒骂,听到陶运昌说家里没人,终究熄了火,忍住不再说。
他又看到陶运昌和谢立紧握的手,觉得怪异刺眼,“你们俩什么关系,这么牵着恶不恶心。”
谢立也觉得在人前不妥,想要收回,但陶运昌抓紧没放手,只对表叔说,“不关你的事。”
表叔无法忍受他的态度,想要教训,这时候急救的灯熄灭,医生出来通知家属说,“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患者脑积水严重,现在还处于昏迷,高压氧如果无用,后期可能要做脊髓电手术。”
陶运昌上前询问具体事宜,又和表叔商量好治疗对策,承诺生病垫付的钱款以后会还清。
表叔虽然嫌烦,但看着穿校服的陶运昌诚心委托,也没有推脱办法。
表叔听陶运昌说着诀别告知,心中的同情多少勾出来,他知道他家变故,但陶家人多凉薄,自家在市里平日也管不到镇上的事,只好说,“表叔过几天给你找个好律师,你去了看守所要听话,别再干蠢事。”
陶运昌点点头,转过脸仔仔细细看了几眼谢立,认真叮嘱说,“我一会儿走了,你之后老老实实去市里参加艺术集训。”
谢立紧捏着陶运昌的手明显不情愿,陶运昌沉下脸严肃道,“陶建成我表叔会管,你别掺和。
文化课上课时间非常重要,不要乱走神。
老师布置的作业当天一定要弄明白,别不懂就拖。
做不出来的别问沈榷,他喜欢跳步骤,你九班找不到人就去问程宇,他比较缜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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