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徒弟的做法算是歪打正着,虽然手段虽然粗暴了点,但也不能说是太过出格。
思来想去,只能说“机缘”
一事当真不可捉摸。
他心下暗叹一声,口中却十分平静,最后道:
“至此,诸君便应当明白了,‘破境’只是结果,是验证尔等‘心意’的手段,万万不可同‘心意’混淆了起来。”
他一番话说完,便又端起了茶来喝,任由下面弟子巴巴地望着他,盼着师尊再多说点。
闻朝倒也并非故意沉默。
一来他本就不是多言之人,今日所言,早已远超平日对弟子们的训导;二来,他自觉所言已尽,再多作解释实无必要。
他想了想,补充道:“我言尽于此,诸君自可好好参悟——亦无需盲信于我。”
如此一来,讲堂又陷入了奇怪的氛围中,倒不似先前那般让人坐立不安,只弟子们面面相觑,皆有些不敢相信。
伍子昭见状,便朝闻朝行了一礼:“师父,今日授业便到此为止?”
闻朝点头:“言不在多。”
他说着站起身来,道:“今日便到此为止吧——旁的若你们还有困惑,自有你们大师兄解惑。”
伍子昭笑道:“本以为今日可偷懒一番,师父到底还是不肯放过我。”
闻朝看了他一眼,几不可觉地露出点笑来,但很快又压住:“莫要贫嘴——我先前嘱咐你的事,你先和你师妹说了,然后让她自来寻我。”
伍子昭应了,便要送他出去。
然而刚一抬手,却见闻朝没动,只微微皱眉。
伍子昭心下一跳,面上笑容不改:“师父,怎么了?”
闻朝指了指他的耳垂:“方才你见我时,我便想问你——那里是如何了?”
伍子昭愣了愣,下意识地摸上了耳垂,果然摸到几点伤口,倒是愈合了不少,只是痕迹明显。
——……这伤痕是如何出来的?
伍子昭亦是有些困惑。
他昨夜为了安抚他那个小师妹,被折腾的够呛——她从梦中魇醒,毫不客气地将他的手腕咬了个血淋淋的口子,他都没来得及张开护体劲气。
待得想要张开,又看她哭得可怜,终归是莫名其妙地心软了。
后来他怕见师父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用灵药涂了那手腕上的伤口,一夜便愈合得差不多了。
可现在闻朝却问他,如何耳朵上也有了伤口。
伍子昭自然是想不起来的。
他只记得当时自己心烦意乱,如何还能记得怀中的人啃了哪些地方?
此时闻朝问起,他自然不能、也不愿意再多想当时的情境,只轻描淡写道:“好像是毒虫咬的,现在还有些痒呢。”
他说着又假意挠了几下。
闻朝点头。
他其实先前与伍子昭见面时便已看见了这痕迹,按说这等小事根本不值一问,可他不知为何总觉得大弟子耳后那痕迹有些醒目,让人看了心下莫名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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