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认真说起来,正德实在没吃过什么苦,从邢岫烟一家来到这个世界后,家境慢慢转好,养的这小子白白胖胖,等渐渐懂事后,先是请了个教书识字的老师,后又在镖局的老镖师门下习武。
说他是文武双修也不为过,再加上本就可爱激灵的长相,瞬间俘获了戚太太的一颗心。
“哎呦,好孩子,难为你说的齐全!”
戚太太忙叫祝妈妈把收着的蜜果子拿来给正德吃,自己则笑盈盈又连问了正德几个问题,忽易忽难,很难让人摸着提问的思路,全凭少年自己回答。
正德果然不负所望,唯独戚太太问他“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
一句出自何处时,正德略显茫然的扭头看了看姐姐。
岫烟心中一动,忙笑道:“可见学无止境,你要学的东西多着呢!”
正德脸一红,戚太太忙道:“正德才多大点的年纪,已经很不错了,若换成旁人家的孩子,连一半也未必能答上。
你这个当姐姐不要太苛刻,依着我看正德前途不可限量,若此时能有位名师指点,将来做个翰林学士也非难事。”
戚太太一面说,一面悄悄打量邢岫烟的神情,但见对方淡淡的,不惊不喜,不骄不躁,倒也暗暗钦佩。
怪不得邢家敢随便打个小丫头来见自己,原来本就不是盏省油的灯。
戚太太舒展了身子,缓缓往后面的迎枕上靠去,只等邢岫烟自己主动说拜师的事儿。
谁知邢岫烟并不打算提及此事,反而话题一转。
“晚辈今日来正有件事情想求一求戚太太,眼瞅着早春将至,可我们家的园子至今荒芜的很。
晚辈听说,戚太太家有几个手艺极好的花匠,也不知能不能请她们过去帮着打理打理。”
戚太太紧紧皱了眉头,脸色暗沉的问着祝妈妈:“怎么。
老大还没打那些奴才?”
祝妈妈忙赔笑道:“最近家里事务繁多,想必大少爷还没空出手来料理这些,要不是邢姑娘问,我也忘了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
说起来。
那几个丫头也是憨厚的,咱们家一年四季的花圃都是她们料理,手艺绝不比侯门公府里的花匠差。”
戚太太不待祝妈妈说完,两手暴戾的拍打着矮榻,“给我打出去,都给我打出去!
那帮狗奴才,帮着她害死了我的儿。
我要她们何用!”
祝妈妈两眼慌乱,高声喊了外面伺候的年轻媳妇,数人合理才将戚太太按倒在榻上。
祝妈妈扎着两手,几乎是将岫烟等推出了房门。
“邢姑娘,实在对不住,我们太太”
岫烟满脸愧疚道:“祝妈妈不用再说了,这本就是我的错儿,我并不知道和三少爷有关。
不然我绝不敢在戚太太面前造次。
现在可怎么办,不然我去托人去请个太医来吧,荣国府供养了个太医。
听说医术不错,我这就托了人请他来。”
祝妈妈就怕外面人知道太太得的是什么病,戚家接二连三死人,本就惹人注意,万一叫大伙儿知道太太得了癔症,那太太一辈子仅剩的这点名节也都保不住了。
祝妈妈语气里带着微微的哀求:“好姑娘,你先家去,万事有我呢!
我们太太不过是思忧成疾,我劝劝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岫烟长舒一口气:“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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