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辉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贾敏叹息一声,吐出一个烟圈:“这姓吴的可怜,糊里糊涂地送了性命。”
原来这吴菊痴这人只是文人,平日也没什幺恶行,这次被杀,纯属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
“我听说,去年冬天,王克敏带着小老婆去吃安儿胡同烤肉宛吃饭又不想排队,还是吴菊痴路见不平把他们骂走了。”
“也许他们早有宿怨,又或者是作戏卖好。”
“吴菊痴不是这样的人,他写过戏,我看过他给程砚秋写的《荒山泪》所谓文如其人,这人肚子里应该没那幺肮脏。”
“文如其人怎幺能信,汪……我老板还写过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呢。”
何天宝看着母亲,好奇地问:“你是很喜欢京剧吗?”
贾敏说:“是啊,我小时候家里大人都爱看戏,耳濡目染,就成了习惯。”
何天宝说:“你很少说外公外婆的事情。”
贾敏说:“外公外婆是南方话,北平叫姥姥姥爷。
你姥爷家是同治年的举人,做到户部侍郎,你姥姥家是入关时就加入满清的汉军旗人,所以我小时候家里还挺阔,有个戏台子,遇上什幺事儿或者赶上你姥姥高兴,就请人来家里唱堂会……”
“我听说你们那边儿闹过好几次肃反大清洗什幺的,怎幺会漏了你这个八旗子弟?”
何天宝是开玩笑说的,贾敏忽然却面色惨白,仿佛想到了什幺恐怖的记忆。
何天宝拿起香烟,帮贾敏点了一支,试探着问:“我在外面,听到过一些传闻,说你们内部杀得很残忍,是不是真的?”
贾敏低头吸烟,白皙的手微微颤抖:“是真的。”
“那你……”
“我改了身份,说我是河北贫农。”
贾敏苦笑,“现在这个贾敏是我的化名,我的真名是李燕子。”
她慢慢地吸了几口,说:“所以,当着招娣还有其他共产党的人,千万别泄露咱俩的关系。”
何天宝问:“你担心还会有清洗?”
贾敏没有回答,只是吸烟。
何天宝问:“那你为什幺不离开呢?像张国焘一样。”
贾敏仍然不答,沉默着吸完了一支烟,展颜一笑:“不说这个了,难得吃大餐,我想喝点儿酒。”
两人都满怀心事,不知不觉喝过了量,只觉得心头乱跳,结账出门。
两人进了院子,坐在堂屋里装作喝茶听电台,笔谈了一会儿,贾敏大声说:“晚了,咱们歇着吧。”
两个人去洗手间洗漱。
月色下看到有人影在厨房门里一闪。
何天宝看贾敏,贾敏刚好也望过来。
何天宝半真半假地装醉,靠上贾敏肩头,说:“有人潜进来了,我去把他惊走。”
贾敏说:“不行,撞破了不好收场。”
两人照常洗漱了。
何天宝手揽住贾敏的腰往房里走,说:“我们回房。”
贾敏跟着做戏,吃吃笑说:“你喝醉了……嗯……哪里就急成这个样子?”
何天宝说:“我是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醉。”
他的手半真半假地揉搓着贾敏浑圆结实的屁股,胯下已经硬邦邦的了。
两人相拥着进房,倒在床上,贾敏放下帐子,背对何天宝脱去了旗袍,又帮何天宝脱了外衣外裤,拉过薄被,盖住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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