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回头爹跟你一起去,回来的时候,正好爹去附近买点菜。”
他跟掌柜的商量好了,这段时间借用一下厨房,买点菜回来,他们自己做着吃,一个是省钱,另一个也安全。
去年他跟阿德来的时候,亲眼看到有人故意从楼上往下扔花盆砸人,也道听途说了些不知真假考前识人不清被人下药的事,这种事情上,他可万不敢有丁点马虎。
然而有些事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钱有福约上王吉,两人并钱长林从衙门换完考引出来,眼见着就要走到客栈了,路过一处酒楼时,二楼突然摔下来一个酒坛子。
“阿福,小心。”
酒坛砸下来很突然,钱有福只觉一阵酒香朝自己飞过来,身体下意识往后侧退了一步。
“啪……”
酒坛擦着钱有福胳膊砸在地上,摔碎后溅起的酒液湿了钱有福的鞋,碎片把钱有福书生服的下摆割出一道道口子。
钱长林、王吉脸都吓白了,反应过来,第一时间上前来检查钱有福有没有受伤。
“爹、阿吉,我没事,酒坛没砸到我,听到风声我就赶紧退开了。”
钱有福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笑着安抚他爹跟王吉,然后才转头看向酒坛砸过来的方向。
那里刚刚好像站着几个穿着书生服的书生,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里已经没人了。
钱长林顺着钱有福目光看过去,脸上满是压抑的怒火,“阿福,你看见刚刚是谁砸的了嘛?”
王吉也是又惊又怕,“这些人太过分了。”
他刚刚看的清楚,那酒坛就是直直朝着钱有福砸过来的。
说不是瞄准的,他都不信。
钱有福捏着手指,调整了下呼吸摇头,转身走进了旁边这家酒楼。
酒楼的掌柜也已经知道了刚刚楼上有客人往下摔酒坛,还差点砸到一个小书生。
心里对做这事的书生恼火的不行,却不得不为了维持体面,笑着为楼上客人开解。
说是客人无心之失什么的。
“什么无心,我都看到了,那就是直直朝着阿福砸过去的。”
王吉气的不行。
钱长林也是拳头捏的咔哧咔哧响。
钱有福作为当事人当然也生气,但是一来他并没有多大事,这种情况下,就算他告到衙门去,差爷也不可能把凶手怎么样,二来在这件事里,掌柜的也很无辜,所以钱有福拍拍他爹跟王吉,示意他们冷静,然后把两人拉到身后,才笑着跟掌柜的道,“掌柜的在府城多年见多识广,想来每年府试院试这种事见过听过的也比我多的多,坦白的说,您真觉得砸酒坛的这位兄台是无心之失吗?”
“这……”
当然不可能,对方不仅不是无心之失,恐怕连眼前的小书生身份都打听清楚了。
可这话,开门做生意的,他能说吗?掌柜的额头冒汗。
钱有福也不想为难掌柜的,想了想,钱有福抬头看看二楼方向,深呼吸了几口气笑着道,“掌柜的,应该不介意我上去看看吧?就算对方是无心之失,我也得知道是哪位这么粗心、大意,险些砸到我,您说是吧?”
“当然当然”
掌柜的看着钱有福的笑脸,一边心下感叹着这小书生不简单,遇上这样的事竟然还能心平气和的,说话也有理有据让你无法反驳,一边不自然的笑笑,引着钱有福往二楼走。
二楼,正互相攀扯、推锅的几个书生听到楼下动静,脸色瞬间都有点发白。
尤其是被人诱导最后把酒坛扔出去的那个。
人就是这样,因为嫉妒,一瞬间作恶,等事情做了,被别人发现了,想到后果,又开始害怕。
阜宁县县案首徐涛定了定神,轻声道。
“行了,都镇定点,你们到底在怕什么?我们又不是故意的,不就是争抢酒坛的时候,不小心失手把酒坛甩出去了嘛?也没伤到他,回头咱们好好跟他道个歉,赔偿他的衣服损失也就是了。”
其他人,本身没有坏心没想过害人的,想想也是,总算镇定下来,本身就想害人的,脸色却更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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