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奈突然停下,转头看向她,宋清梦以为是看到了自己,喘着气停下追赶的步子。
但不是,罗奈是在等一个护士,手里拿着报告单。
然后,他们推着顾然继续往手术室走了,这一切有些不对,太反常了。
“宋医生?你不是在手术室吗?”
宋清梦很奇怪,好像现在只有眼前的这个护士能看到她,可是为什么这么问她?
“你拿的是什么?”
宋清梦看着前面已经走到转角的顾然和舒琦,那是她的手术,为什么会这样?
“64号床的最后一个检测报告。”
“给我看看。”
报告单掉落。
她要赶上,她要阻止。
人已经进了手术室。
红灯。
“手术不能做!
罗奈!
然然会死的!”
宋清梦拿手去砸门,没人理她,但她突然意识到,手竟然没有任何痛感。
这不对,为什么一点都不痛?宋清梦看向那枚戒指。
那枚沉星河送的戒指。
为什么会在自己手上?自己不是在普生医院吗?等会儿,她怎么知道那是沉星河送给自己的戒指?
宋清梦去摘那枚戒指,摘掉后却又出现在手上,像是重生蘑菇一样,一摘掉就会再长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梦碎的时候没有声音,梦醒的时候会有隐痛。
热泪从眼角渗出,滑向耳际,冰冰的。
她醒了。
梦也跟着醒了。
凌晨3点的夜黑得像幽灵一般,高悬的新月像一只窥伺人心的金眼,所有的痛苦在这注视下都无可遁形,所有的泪水都变得无法干涸。
宋清梦睁开湿润的双眼,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想象着它白日里的色彩,想象着顾然那天躺在手术台上看到的无影灯,想象着舒琦看女儿最后一眼的样子,任由泪水的余温在脸上乱划,她清晰地感觉到,有一颗水珠在缓慢滚动,滑向耳廓,漫进耳朵里,失去听觉。
她听不到声音了,听不到顾然叫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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