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西泽将塑料袋扯下来,抓住一小截玉米,说,“散步。”
他咬了口玉米粒,裹着烤出来的特殊香味,最外一层有点焦,但里面香甜清爽,分外好吃。
司笙提议,“那走走吧?”
“嗯。”
提着那一袋糖炒栗子,凌西泽走在司笙身侧。
附近有一条江,越往那边走,江风就越大,席卷而来的凉风和雪花,能把人拍成半根冰棍儿。
索性今晚跨年,往来的行人众多,大家都加入‘冰棍儿’行列,靠热情和喜悦驱逐着严寒,冷得牙齿打颤还能兴奋地撑着。
司笙咬着转眼变凉的玉米,慢条斯理地开了口,“诶,你昨晚那个问题,我仔细想过了。”
略微诧异地偏头看她,凌西泽微拧眉心,不动声色地接过话,“想到什么了?”
脚步微顿,司笙侧过身来,有风吹散她的丝,丝丝缕缕横在她眼前,遮了她的容颜,乱了她的眉目。
她说:“你的问题挺无聊的,打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意义。”
凌西泽眯缝了下眼。
“没有你,那一年,我也不是也没遇上别人?”
司笙笑着问。
回过身,丝被吹到她身后,似瀑布般翻腾飞舞,她眯眼看着前方,人群、飞雪、长街、霓虹灯……样样入目,皆成景色。
凌西泽站在她斜后,脑海里是她笑时的模样,耳边是她方才的话语,眼前则是她乱飞的丝。
风中肆意的墨,只要一伸手,就能触摸到。
“换做是别人,或许比你好,或许比你差,但是——”
话音一顿,司笙手指拂过秀,偏头看来,坦然而洒脱,“这种充满无数设想的可能,本身就没有意义,不是吗?”
目光平静地盯着她,凌西泽压着眼里的惊涛骇浪,冷静而从容地问:“之后呢?”
似是没明白他的意思,司笙疑惑地凝眉,“什么?”
凌西泽望着她明亮的眼眸,一字一顿地问:“从那以后,你遇到过让你想纹身的人吗?”
微顿,司笙仔细想了想,坦白道:“很遗憾,没有。”
从头到尾,凌西泽的面色都波澜不惊,平静自若的语调,仿佛不掺杂任何情绪,就像是普通闲聊。
只有他知道,直至听到‘没有’二字时,悬空的一颗心才稳稳落地。
地面是土壤和养分,转瞬即可生根芽,安稳又安宁。
“不过,”
司笙又说,声音轻飘飘的,却很直接,“那都过去了。”
过去了。
处在五年后的他们,早该脱身出来,不被过去所困。
她可以不管司机是否辞职;凌西泽搬到隔壁是否巧合;鲁管家和陈非的好意是否他人授意……
但,话要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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