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暴露一点隐私,那就是我爱跟老师搞对象,在我的旧男友当中,就有三个是老师。
当然如果这算我的毛病,你也不要拿去大作宣传。
我跟魏书贤老师关系暖昧。
魏书贤替我找了这间房,据说是省作协一有名老作家的住址,老家伙退了休,儿女也混得有头有脸,替他在湖畔花园搞了一套住房,湖畔花园是本城最牛b的商住楼,连某某某那样的大腕,也仙居在那里。
这老头把同他一样陈旧的房子贴上了出租的标签,不少人问津,却无人租住,像一个婊子,接待来来往往的客人,始终无人迎娶。
北方的冬天寒冷,一楼的租价自然应该低廉些,但老头横竖不肯低头让价,非得四百五十元一个月,只有我这样的傻b才签了租赁合同。
当然也有客观原因,一是时间紧,二是我似乎攒了点钱,也不在乎几十块的差额,再说,老家伙住的地方,说不定还有点好风水。
a区是1986年的全省文明小区,样板房,省政府不少领导都曾在这里猫过,在这儿居住,曾经是牛b与身份的象征。
这些是我后来听说的,我不过是一个住进没落贵族家园的流民。
我并没有魏书贤掏钱付房租的意思,我想魏书贤也没这个想法,主要是我不想失去自由,我要是让魏书贤掏了钱,我就得对这四百五十元钱忠贞,我不想对谁忠贞,我只是自己的主人。
签了一年的合同,交了一年的房租,我就被捆在b栋111房间了。
我说捆,是因为我住进来以后就后悔了。
我被这个文明小区的辉煌过去所迷惑,等于说我爱上一个曾经光环炫目的老头,像年轻娇娘嫁给比自己年长三十的男人,这并非不可思议。
我对自己很宽容,因为我不住进来,我就不知道我会不愉快,证实了这一点,也够我笼着袖子傻乐一回的。
我很哲人地思考,围城外面的人要评说围城内的人,那就是纸上谈兵,纯是瞎扯。
要看清事物的本质,有时还得舍了孩子去套狼。
我扯远了,我的傻乐只是瞬间的,我还得继续痛苦,忍受这破房子给我还来的身心摧残。
老房子的墙壁,我一直怀疑是木板糊的石灰,我清晰地听到咳嗽、免提电话拨号音、拖鞋叭哒、狗链子在木板地上拖动,像群鼠在夹板层里奔跑,有时还有高跟鞋的声音,多半是懒得脱鞋就进了卧室,最刺激神经,令我愤怒与绝望的自然是中午的声音。
这年头,还有谁这么热爱生活?每天把床板弄得吱哑作响?我对生活产生了疑问,我对楼主怀有了敬畏。
可笑的是,那声音一消失,我在憋闷中就获得了痒气,就开始嘲笑自己,多么微小的一件事情,值得这么神经崩溃吗?不过四十分钟而已,说不定楼主在做某种手工活,何苦作茧自缚?我坚贞地拒绝与抵触,这跟我的想像力有关,我确实不善于在声音里泡制高xdx潮。
我一会儿是那声音的朋友,一会儿是那声音不共戴天的仇敌,我真希望我像个淫妇,听出不同一般的快感来。
我是111房,也就是说,中午的声音来自211房间。
对我来说,四十分钟是一个度,每次我终于忍耐不住要冲上楼狠狠擂门的时候,响声停了,我也泄了气。
这回他妈的他们可能是吃了王八,我台灯上的倒计时电子钟嘣到零了,吱哑吱哑的声音还不折不挠。
呼一下我的愤怒膨胀,神经像弦一样紧崩,立马能听到清脆的断裂声,我披上外衣一步三阶梯直冲二楼。
平静时没有勇气,愤怒与愚蠢使人果断,我坚定地叩响了211的门。
咚咚,咚咚咚!
谁呀?声音娇媚,地道的东北口音。
是我,楼下邻居!
什么事啊?娇媚中带点烦躁。
你开门,我跟你说个事儿。
我看到猫眼洞黑了,估计有人凑上前看我。
什么事,就这样说吧!
说什么呢?我一时语塞,我怎么开口呢?我凭什么断定人家是在做爱而不是做别的手工活呢?再说,人家做爱,又关你什么事呢?我反被人抓了把柄一样犹豫,感觉脸上有点发烫,可是我已经擂响了别人的门,我得对这种形为作出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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