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宸濠中规中矩地答拜后,引者导其入门。
一进门,朱宸濠便见了嗑瓜子的正德皇帝与他身旁的江彬,朱宸濠别过脸去,用眼角余光表达了一下对于这位“昏君”
的不屑,便跟着引者一路来到阁门前。
正德皇帝笑了笑,兴致甚好。
“奠——雁——”
引者声如洪钟地唱。
一旁跟随朱宸濠而来的张锦便托着一只搁在盘里被困了脚的大雁行至前。
朱宸濠接过了,双手奉于李逊学,李逊学跪下接过后,向左右展示,并将大雁交给一旁侍女。
大雁配偶终身唯其一,故而奠雁也象征着夫妻俩从一而终。
正德皇帝看到此处,动情地问身旁的江彬道:“江彬,你可还记得那年我也曾于太液池旁送过你一只大雁!”
“不错。”
江彬追忆道,“滋味尚可。”
正德皇帝闭嘴了。
朱宸濠再拜时,吴瓶儿的母亲已立于阁门外,待朱宸濠起身,傅姆便引着精心打扮的吴瓶儿出来,立于其母身侧。
正德皇帝伸长脖子打量了一番那着圆领衫披霞帔头戴凤冠的吴瓶儿,压低声音对江彬道:“你瞧,这吴十三抢了个婆娘,为他生了个如此水灵的女儿。
我抢了个二奶,他却只为我生了颗痔疮……”
江彬只当没听见。
此时,吴十三老泪纵横地对吴瓶儿道:“戒之戒之,夙夜恪勤,毋或违命。”
吴瓶儿的母亲含泪对吴瓶儿道:“勉之勉之,尔父有训,往承惟钦。”
随后吴小姐便在傅姆的搀扶下来到了门外,在娘家人震天响的哭声中乘上了彩轿。
一行人又按着原路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地回到宁王府,正德皇帝则与江彬挤在头都抬不起来的同一轿子里自顾自地说着哪种滋味的大雁更易入口,说着说着,便说到了宁王身上:“小时候我这表弟圆滚滚的,我一推,他就从大殿台阶上滚了下去……”
江彬依旧当没听着。
轿子终于停下后,正德皇帝与江彬被请到宁王府的存心殿小憩,朱宸濠则携吴瓶儿至承运殿行礼。
被打扮得粉嘟嘟的小兔子本还不知今日这般热闹究竟意味着什么,直到见到父王带着位美貌的新娘回来,方扁了扁嘴,往吴杰身边靠。
吴杰握住他的小手,沉默地看着朱宸濠与吴瓶儿在布置得喜庆的新房里行合卺之礼。
合卺原是将葫芦一剖为二,以瓢之柄相连,用以盛酒,夫妻共饮,以示从此合二为一。
本朝虽仍沿用此名,却已将葫芦改为了合卺杯。
此刻,朱宸濠与吴瓶儿手中这合卺杯,实为两杯相连,中通一道,酒入其中,两杯皆满。
两人共饮这一杯酒后,朱宸濠与吴瓶儿来到内殿外,等候正德皇帝接受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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