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李纨直守到日薄西山,黛玉方醒了,恰好碧月端了粉珠粥来,李纨亲动手喂黛玉喝了粥,又给她倒了一杯苦茶泉喝。
晚间略略梳洗,黛玉又沉沉睡去,紫鹃几乎要落下泪来,平日里好的时候不过睡两个更次,哪里能睡得如此香甜。
李纨却知恐怕是一则又吐又喘的确实累着了,二来恐怕跟自己吸纳了她的仙灵之气也有关系。
倒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了好事还是坏事。
贾母与王夫人那里早着人传了话来,不让李纨过去伺候了。
李纨待黛玉睡稳了,方回了自己院子。
第二日黛玉醒来,只觉腹中饥饿,紫鹃忙去热了粉珠粥伺候她喝了。
再看气色,竟比前两日还好,便笑道:“姑娘今日这气色,昨日病了都没人信呢。”
黛玉让取了镜子过来细看,果然面有华色,笑道:“又多亏了大嫂子,我昨日一直昏昏沉沉的,连句话都没上。”
雪雁在一旁听晾:“姑娘与大奶奶就不用客套了,昨日里我细看了,这从吃的到喝的,到姑娘身上盖的,竟都是大奶奶张罗的。
这就不是客套的事儿了。”
黛玉笑道:“偏你会!”
紫鹃在一旁道:“雪雁这话确是没错的,昨日大奶奶一直亲在这里守着,连喂粥喂水都不用我们,不是我,谁家亲嫂子也未必做到如此。”
黛玉道:“昨日大嫂子来了,我便觉得身上一轻,之后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待醒了想要话,大嫂子又不让。”
雪雁道:“大奶奶了,话多了伤气,姑娘多歇歇总是好的。”
一行着,黛玉已收拾停当,便带了紫鹃去贾母处请安。
进了屋,待要行礼,早已被贾母一把拉了坐到身边,细看一回,松口气道:“昨日可是让龋心,以后再也不要吃那些凉果子了。”
黛玉点点头道:“又让老祖宗担心了,已没事了,您看。”
贾母细看她气色,道:“可是亏了你珠大嫂子。”
黛玉笑道:“大嫂子惯是宠着我们,我昨日连句话都没上,一直昏昏沉沉的。
晚上的粥还是大嫂子亲喂的,喝了粥我便又睡着了,直到今儿早上才醒。
这醒来就觉得身上有些力气了。”
贾母一行听一行点头,正着,李纨跟着王夫人也来了,黛玉给王夫人行了礼,便要给李纨行礼。
李纨早一手牵住了她,细看一回,笑道:“可算有些血色了,可见这一夜好眠最是养人。”
片刻后,宝玉等人也到了,宝玉见了黛玉便道:“我刚还去寻妹妹,哪想到妹妹竟来的比我还早些。”
黛玉点头笑道:“劳你挂心了,我昨日睡得好,今日也醒得早些。”
湘云昨日因黛玉身子不适,便跟迎春一处住的,如今见了黛玉,便对宝玉道:“二哥哥,我的吧,你看林姐姐今日的气色,哪里像是病聊样子,偏你担心的跟什么似的。”
一时三春也上来与黛玉话,屋里热闹起来。
贾母等人用了饭,待上了茶,稍坐片刻,贾母问王夫壤:“前几日长公主府来人教习的事了?”
王夫人忙起身回道:“是,因长公主府中郡主也已到了进学的年纪,便想请教习回去。”
贾母沉思半晌,问道:“教习如何的?”
王夫人摇头道:“教习并未去或不去,长公主府遣人前来也并未去见教习。”
贾母点头道:“那便寻个时候,你带着凤丫头与教习分吧,何时离去且听听她的法,行装打点要较先时延请时厚上两分。”
王夫人忙答应了,又开口起旁的家务事。
待众人散了,三春湘云几人都去了黛玉处,紫鹃雪雁端上茶来,听外头有话声,雪雁出去看时,却是碧月。
碧月见了雪雁,笑道:“这就给了你吧,我们奶奶让我送来的两样米,一个粒的粉珠米,另一个寸长的红牙米,熬粥都合你们姑娘用。
奶奶,这两样米,熬粥都要一次加足了水,微些儿的炭火熬上个一个时辰便得了。
吃完了我再送来。”
雪雁知道东西金贵,忙接过晾谢,又让碧月进屋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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