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给你说过,叫你不必过来的,多麻烦,是不是。”
她的声音很小,温柔十分。
“哎呀,你看我都来了,你就不要赶我走。”
我睁着眼睛,看着她的表情,说实话,甚是心痛,该是世间最美女子,遭这诸多苦难,脸上憔悴的沧桑色亦是无法遮挡的。
“走,我们一起去,你妈妈怎么没有在家?”
空荡荡的屋子里面,抬头一看,只见得陈旧黑的木头房梁,老房子还剩个架子摆在上头奄奄一息。
“她是不会去的,连日子她都已经忘记,哪敢奢求她还去祭奠?”
看我一眼,此时,我才看她今日的装束,甚是端庄,全身黑色,完全是出于对亡者的敬重之心。
一个女孩子如此全身黑色打扮,把她的瘦削凸显出来,脖颈露出的一块,受了寒的皮肤就是这般颜色,太过于正式,好像要去参加一场重要的仪式,板板正正,严肃的像当初的开学仪式,或者毕业典礼此类场合。
我被大雨浇透了心,明明一眼就要关注的东西,却要现在,我什么也没有去想,脑子空,所以才在她看我狼狈样子时候来关注。
我在想,欲言又止,“真心没有必要,这副装束让乡邻见到,又作何说辞?知道的是情感深厚,不知道的……”
反正就是不适宜,不合适。
后来有一次读历史书,看见古人对于祭祀的讲究,真是叹为观止,瞟过那些书籍,国子监祭酒在官职当中竟然那么重要,对于礼法的讲究,深植于人心,在传统乡民心中已形成久远的意识。
我关注着她,像看一件稀奇古怪的物件,倒是此时,无意间便忘记自身是何模样,泥泞不堪,方才来的时候,泥水溅了一裤腿,身上湿透自不必说,着实凄惨,好在本人对此向来没有特别要求。
“其实,你不用买这些物品,你看我都带了。”
轻轻摇晃提着的塑料袋子。
“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心意。”
她很感动,“谢谢你。
谢谢你的好。”
声泪具下,不知是因为纯粹的谢意或是温暖,让她这样。
“该走了。”
看着屋檐下的水滴答滴答几声,之所以没有立马上山上坟,在等一个时辰,打个不好的比方,好比是古代斩杀罪犯,要挑时辰,祭祀的时辰就相对简单,最通俗说来,便是啥时候断气的就按啥时候来。
当然也只是个大概时辰,不必要掐精准的时间。
到了下午,我们就从屋子旁边小路往山上走,在充满雨后清新气味的山林之间,我们一前一后,走在陡峭、凹凸不平的山路上。
“离得远么?”
看着她在我的前面小心翼翼往前探,“就在前面,翻过前面的小山头就是。”
山林中间不仅充斥着水汽,雾气缭绕,纷纷扰扰,小山头上便可以见到一些个荒冢布列其中。
梅镇当地习俗,就是土葬,若是什么人物,坟前一般都有一块大气的石碑,把其子孙、嫡系晚辈一一不漏地刻在石碑上。
但是,余树成的坟前是没有石碑的。
“当初事突然,没有来得及给他打一块,后来这些年,也……一直空着,没有找到合适机会。”
余沉沉停停顿顿的,在解释着她自以为的尴尬,之后看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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