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聚在羊马墙后,举着盾牌,抵挡着营前上弩矢、箭矢的萧裕部的将士,却没有立刻就通过缺口,向内冲锋。
他们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李善道已经知道他们在等什么了,说道:“狗日的,在等云梯。”
萧裕部的云梯被推过来了,顺着填壕车,穿过被砸出来的羊马墙的缺口,在等候已久的萧裕部攻营将士们的簇拥、或者前边的开道引导下,被缓缓地推向营墙的三面近处。
“老子就这么一座小营,你他妈的,用得着动用这么多的大型军械?”
千算万算,算错了贾务本部随军所携带的大型军械的种类之多。
周文举说的也不为错,贾务本部携带的大型军械不算很多,但种类却着实丰富,各类需用的俱有。
从萧裕部早上起攻势开始,到现在为止,才过了半天多,现下刚过中午,之所以费心构造的多道防线,只起到了半天的阻滞作用,萧裕部的有攻坚经验、士气高是一方面原因,该需用到的大型军械,如填壕车、撞车等,贾务本军中携的一应具有,亦是一方面的原因。
李善道眼睁睁地望着北、东、西三面的攻营之敌兵,分推着云梯,向着己营的三面营墙逼来,汗水不断地顺着他的鬓角流下。
没注意,汗水流进了眼里,蜇得他睁不开眼。
他擦掉汗水,大口地深呼吸了两下,鼓励自己:“罗士信那一仗,老子与罗士信野战,不也打下来了?况今老子有营,外还有徐大郎在城里随时能够支援我,怕甚么!”
高丑奴、高曦的目光都在李善道身上。
两人入目所见,只见是李善道挺胸昂,怒目圆睁,紧盯着攻向营墙的贼官兵,满脸咬牙切齿之态,却是只见昂然之怒,不见丝毫之畏,两人心中,不免俱是暗自称赞,都暗寻思想道:“贼官兵将到营下,郎君镇静自如,非但无有丁点的畏惧,更是杀气满面,真雄胆之士。”
李善道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命令高丑奴、高曦,说道:“命令你们两队的部曲,也做好出战的准备!”
按刀转身,往望楼的楼梯处大步行去。
高丑奴问道:“郎君,去哪里?”
李善道说道:“北城……,北营墙是贼官兵的主攻方向,老子得亲自去坐镇!”
高曦急忙劝阻,说道:“郎君,不可!”
“为何不可?”
李善道略止脚步,掉头问道。
“北营墙虽是贼官兵的主攻方向,但东、西两面营墙也有贼官兵攻打,郎君是主将,这个时候,不可轻易离开此处,宜当仍留望楼,居高、於中指挥。”
李善道迟疑说道:“可我担心陈五郎不一定能挡住贼官兵的攻势。”
高曦自告奋勇,说道:“俺愿上北营墙,协助陈五郎御敌。”
却这高曦的建言很有道理,身为主将,的确是不能在守营的战事刚将开启的时候,就偏离中军望楼。
毕竟东、西两面营墙,也有敌人的进攻。
李善道当机立断,接受了高曦的建议和请战,说道:“好!
就劳苦沐阳你了!
你上北营墙,协助五郎御敌。
北营墙如有急,我会立即调敬嗣、王须陀团往援。”
高曦行了个军礼,大步下了望楼。
李善道转回到本来的位置,接着仍居中观战、指挥。
远远地望到,北面的营壕外,数骑在十余轻骑的从拥中,驰马奔至。
数骑中一人,挥起马槊,朝着北营墙指之。
“郎君,你看,举马槊的这厮,是不是就是萧裕这狗日的?”
高丑奴眯着眼,指着说道。
……
挥马槊这人,即是萧裕。
他在下令:“鸣鼓,催促各团进攻!
本将要在落日前,看到兵士攻上营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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