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咋的,我最不该借给这个姓李的。”
阿平不明白了,“你跟这姓李的有过节”
六子哼笑,“我跟他能有啥过节,人家那是农机站最年轻的技术员,知识分子,这里头的事儿你是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就说啊,你不说我咋知道。”
六子“这姓李的原先和二晚有婚约,听说是二晚喜欢他,他还瞧不上二晚,他喜欢文工团那个台柱子,可惜台柱子不喜欢他,就喜欢我们尧哥。”
阿平捋了一下,“照你这么说,这是个圈啊,二晚喜欢姓李的,姓李的喜欢台柱子,台柱子喜欢尧哥,尧哥喜欢二晚。”
六子有些懵圈,“是咧,这么说来,谁也没吃亏啊。”
“是谁给你说的”
六子压着嗓,下意识往后瞧了一眼,“我对象”
他挠挠头,“我对象,胡说八道的呗。”
阿平跟着往后瞟一眼,这一下,他也噤声不语了。
宋九尧在前台桌前站定了脚,指节在桌上叩了两下,声音微沉,“你不换个对象,大喜的红包没有了。”
六子嘿嘿笑,“尧哥,咋能说换就换咧。”
宋九尧淡眼他,“换不了就让她换张嘴。”
林晚云正在桌球室里大黄,只要她有一段时间没来,大黄必定变成大灰,男人们伺候自己都不明白,哪里顾得上伺候狗。
这样冷的天气,她也伺候不了,只能任由它脏下去了。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她放在膝盖的手紧了紧。
宋九尧“你今晚还回厂里吗”
林晚云身子一个僵滞,慢腾腾抬起头,“你要是能送我,我就回呗。”
他顿了下,点个头,“能送。”
她嗖地站了起来,“能送就赶紧走吧,厂里的大爷一睡觉,不会再起来开么的。”
林晚云往歌舞厅走,拿起自己的挎包,头也不回出了院子大门。
气死了她要被宋九尧给气死了,要是知道他把她接回来,就唱个生日歌,吃一口蛋糕,她死都不会回来
她还不如吃炖萝卜,炖萝卜好吃多了
他装个屁啊,明明就是馋她的身子,明明就是想带她回家睡觉,又故意问那种话。
一路无话,没一会儿就到了雁行制衣厂大门口,门卫岗紧闭着,静悄悄的,也不知道那门大爷是睡了还是没睡。
林晚云不下车,她本来气得颅顶冒烟,这会儿又添了难过,委屈。
她不想走,她就想把宋九尧睡了,把他睡了再提裤子走人,要不然今晚上她睡不着觉。
静寂无声。
宋九尧也不催她,指尖在方向盘上敲打。
“宋九尧,你要是有喜欢的人,你就跟我说。”
宋九尧一道幽光过去,“说了你又如何”
她眼睫颤啊颤,鼻翼微微张合,连咽了两下嗓,压下满腹酸水。
“说了我就走,如果你不说,让我发现,那我就报公安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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