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云闷声说“怎么能不愁,我们的那个湖,能养五千只鸭子,我问过养殖技术员,他说现在生禽紧缺,鸡蛋贵了,让我建棚子养蛋鸡,到时候还要多请些人,还要买饲料,哪一处不用花钱,你哪有那么多钱。”
宋世邦“咱们一步步来,等挣了钱再扩大也行。”
她却不乐意,“做养殖就是要现在做才好,过一两年养的人多了,哪里还能挣那么多。”
宋世邦无法,只道“等他回来,我让他姐说说他。”
“爸,你也说说他,让他把车给退了。”
“行。”
宋九尧在歌舞厅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大姐的电话,电话里,无非是家和万事兴那些话,大姐说,老爸的意思,现在背那么多贷款,非得去买那个车做什么,让他把车给退了,好好和二晚过日子。
挂了电话,宋九尧原地站了一会儿。
钱对于林晚云来说,那真的是非常重要,黑状都告他爸他姐那里去了。
他就等着瞧瞧,一穷二白的林二晚何时向他伸手要钱。
周日傍晚。
宋世邦特意留了两条鱼,回家里做晚饭,因为二晚说了,晚上她要回厂里,他觉得儿媳妇受了委屈,不能让她空着肚子离开家。
饭菜刚端上桌,宋九尧回来了。
他没进东屋,洗了手就上桌吃饭。
宋世邦喊了一声“二晚,出来吃饭”
林晚云从屋里出来,一个眼神也不给宋九尧,兀自把那碟碎肉煎腐往宋世邦跟前挪,又把那碟鱼拿到自己面前,拉开椅子坐下。
“爸,你多吃一点。”
宋世邦“你吃吧,还得上班。”
一张圆木桌,宋九尧端着饭碗,面前空荡荡的,一盘素炒白菜离他有一个手臂的距离,要想吃鱼吃肉,还得起个屁股才能夹到。
只听林晚云说“爸,降温了,山上很冷吧”
“冷了。”
“那你被子够了吗,不够就再拿一床被子上山,别冻坏了。”
“够了,哪一年都这么过,也没觉得多冷。”
林晚云又道“我让大哥定了米糠,这两天估计要拉两车上山。”
宋世邦点头,“他跟我说了,你大嫂这几天娘家有丧事,我明天跟他一起去拉米糠。”
她没说话。
宋世邦悄无声息把面前的煎腐往中间推,“钱你不用发愁,我来给。”
林晚云嘴角动了动,到底说不出话来。
一分钱难死英雄汉,她是真没钱,能怎么办呢,总不能把鸭子饿死。
宋九尧咽一下喉,干咽下一口白饭。
在家里,他何曾遭受过这般对待,即便是最穷最难的时候,姐姐们也不舍得让他吃苦。
娶了个白眼狼,没人提醒他添衣加被,连肉也吃不上。
余光下,林晚云快速扒拉饭,没一会儿,她放下碗筷,回屋收拾行装去了。
林晚云蹲在床头边,打开木桌子的柜门,那里还藏着她的一点希翼莫西沙原石。
她打开绸布,摸摸石头表面的点点粗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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