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汗阿玛眼中,如今除了太子直王,余下的孩子们大多不堪大用,虽然令直王挟制太子,但又何尝不是在以太子党的汉臣挟制直王身后的满臣呢?
他如今连加入太子与直王争斗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向父亲展示自己的孝顺,忠诚,和能力。
做一个父亲期望中的‘圣子’。
自从她那次明目张胆的试探起,四爷便开始大大方方同她聊外面的事,有时候甚至会出言点拨。
宝月不明白他的想法,但却是这两年来第一次觉得心中激荡不已。
她扪心自问,自己踩在先贤肩上接受了十几年现代教育,真的能忍住从此就修闭口禅,把自己框在画里,活成一个规矩的深闺女子吗?
宝月甚至知道他最近有个叫戴铎的幕僚,那人写好长一封信,细细剖析道理明害。
四爷也拿来给宝月看过,宝月深以为然,也赞同道,
“不露其长,恐其见弃,过露其长,恐其见疑。
这正是爷如今的困境,果真是金石之言。”
四爷一笑,批示曰,“语言虽则金石,与我分中无用。
“随后便将此信退回,见宝月不解,他解释道。
“他体察人心的本事的确不错,但此时以静制动方为上策,留他又有何益呢?若他果能体会,自然会在该来的时候再来。”
三哥-->>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广揽门人,在汗阿玛眼中又是什么样子?在这一块上,倒不如什么都不做,免得猜疑。
今日是大年初一,从前四爷还会在这些初一十五的日子里回前院去,自从寿宴那日晚上起便再不管这些了,几乎日日同她在一起。
“难道宫中不会知道你不守规矩吗?外面的人会不会议论你呢?”
四爷第一个初一歇在这儿的时候,她还很奇怪地问道。
“议论什么?宠妾灭妻?”
四爷倒敢把这话说出来,他敲敲她的脑袋,“规矩是咱们用来约束天下人的,不是约束自己。
若有一天宫里真的问责我偏宠于你以致家宅不宁,那只会是因为我见罪于汗阿玛而已。”
“但到了那时,我一定有一个更大的罪名。
这些私德上的错,便是没有也会跟在后头。”
他波澜不惊地说着让人心惊肉跳的话,生在皇家的人,早早就能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
有些是圣贤名言,有些不过是施加给百姓的精神枷锁。
待过了年后再去福晋那请安,福晋也并未对这段时日四爷的行为问责宝月,要是从前多少要对她念几句女德女训。
福晋不知道现在自己是平静,麻木,还是别的什么,她一开始也反思,反思自己多年来究竟有什么错处。
可这是她的额娘教她的,宫里宫外的福晋们也从来是这样为人处世,她不明白。
后来她想,也许是自己不够聪明,露了行迹。
她有一天坐在院子里,静静地看着一片叶子打着旋儿落下的时候,她突然明悟了。
她没有做到四爷期望的样子,是她的错吗?是因为她从来不了解他,他也不曾给自己了解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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