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老板娘将手里的几样菜色往几个桌前一放,笑着道,“是你们有福气,摊上了这么一位大方的夫人,今儿从早吃到晚,江南什么好吃的,都让你们过了嘴”
老板板话音一落,在场被世子夫人招待了一日的侯府下人,个个都赞同。
“可不是,当初还是咱们世子爷亲自去挑了回来”
“一听你这话,就知道胸无点墨,什么叫挑世子爷那叫夺”
“你见到有几个像夫人这般品貌赚得,贤惠大方的人别说是这江南,即便是放在长安城,也是数一数二,世子爷估计也是怕姜家不同意,才用了那招”
夜里一吹,说话声尽数进了两人的耳朵。
严二了一眼范伸手里那牛皮纸袋,默不作声,倒觉得里头那些人说的一点都不为过
早上他从夫人手上拿那五十两银子时,并没有在意。
直到适才主子唤来了红椿楼的妈妈,当着一屋子人的面,甩了十两银子过去,平静地拿回了夫人给的那张银票后。
严二一眼瞟过去,这才发现了问题。
银票上的印章,并非侯府惯用的钱庄。
不是侯府库房的银票,还能是哪儿的
夫人今日那账,是用自个儿的嫁妆替主子付了花楼的钱。
严二也未曾见过如此贤惠的夫人。
别说主子,此时他都觉得无比内疚,良心不安
到了阁楼前,管事的便又上前来禀报道,“今儿早上夫人下过一回楼,点了些酒菜招待了大伙儿,午后便一直呆在屋里,没出过门。”
范伸应了一声,“嗯。”
抬步上了阁楼,比起往日,脚步放轻了许多。
姜姝今日也回来的早。
来了小日子,身子本就有些不适。
后来又在乌篷船上坐了一阵,体内进了湿气,小姑娘的跟头才翻了一半,姜姝的腹部便开始胀痛,疼的她直冒冷汗,不得不提前回了客栈。
回来后便躺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春杏去厨房,熬了一碗红糖水,这会子姜姝刚喝完,正裹着被褥缩成一团,范伸便走了进来。
听到脚步声很轻,姜姝以为是春杏,并没有理会,半刻后,突地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眸子一瞬打开,这才缓缓地转过了身子。
“还没睡”
范伸上前坐到了床边上,床榻跟着往下一陷,姜姝赶紧起身,“夫君今儿怎么这么早。”
范伸没答。
等她坐了起来,才将手里的牛皮纸袋递了过去,“饿了没,趁热吃。”
姜姝一动不动盯地那牛皮纸袋里的几个包子,脑子有些乱
这不就是早上她吃过的那包子吗。
为此还惹了他,被关了禁闭。
姜姝还未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范伸又道,“昨儿给你买回来,被你扔了,今日你尝尝。”
姜姝一瞬抬起头。
不知是不是夜里灯火的缘故,姜姝竟从那张脸上瞧出了几分温柔,与今儿早上离开时的那脸色,完全不同。
姜姝心头一慌,腹部的一阵抽疼随之传来,疼地她泛出了眼泪花儿,也没顾着去接,只捂住了肚子。
脸色微微发白,那眉间拧起的一抹痛苦之色,并无半点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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