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楚盛了满满一碗粥递给周西,周西很自然地伸手去接。
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了粥碗上,眼神一对上,同时笑了出来。
这真是一个有故事的碗!
这一瞬间,那层隔在她们之间的时间与空间的薄纱缓缓褪去,两人之间的生疏也消散了很多。
喝完粥,周西就频频打起了哈欠。
她芯子虽然是个成年人,但身体毕竟只有五岁,回来后几次情绪爆发,还跟安耀宗轰轰烈烈地干了场仗,早就累了。
宁安楚用周西之前温在大锅里的水让她洗漱,又检查了她额头的伤,在周西一再保证头不昏眼不花,难受了一定告诉她后,才放心。
等周西睡着了,宁安楚来到院子里的桂花树下盘膝而坐。
蛙声,蝉鸣声,远处偶尔还会传来几声犬吠。
宁安楚抬头看着月亮出了神。
她没有军师那些玄之又玄的能力,性子经过军旅生涯的磨砺,又变得无比务实。
对于尝试着死一死看看能不能回到楚朝,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的事情,她是连念头都没有浮现过一丝的。
她可不认为这种灵魂穿越重生的奇迹会一再发生在她的身上。
万一呢,万一真死了呢?
她惜命。
所以,从此以后她就不是楚朝的宁安楚,而是这个陌生时代的安楚了。
宁安楚,不,是安楚,安楚换了个放松的姿势靠在桂花树的树干上。
说实话,能卸下身上的责任,于无尽的征战杀戮中脱身出来,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她内心深处除了对自己可能身死于亲人之手万分不解不甘外,也就挂念陪着自己戍守边疆,出生入死的军师他们了。
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他们还约好了,要一起对月狂饮,把酒言欢,不醉不归的。
可惜,她要失约了。
同一片月光下,青衣长衫,头上用一根枯枝固定发髻的青年文士和几位身着铠甲的壮汉同时把手里的酒洒到了地上。
铠甲壮汉们脸上都是悲愤和苍凉,并肩作战十数年,他们怎么会认不出性命相托的将军?
要不是军师说将军另有奇遇,他们这会儿就不是月下遥祭,而是拼着命不要冲进皇宫了!
“将军,您且安心,咱们一定会给您讨回公道的!”
铠甲壮汉们齐声说道。
军师段知衍的脸色隐在朦胧的月色中,让人瞧不真切。
“咯咯喔~”
鸡鸣声响起,安楚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看着陌生又眼熟的环境,她舒出一口气,收敛了攻守的动作。
“妈妈,你怎么了?”
周西揉揉眼睛,困惑地看着安楚。
“没事,我刚刚以为有人闯进咱们家里了。”
安楚讪讪说道。
周西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妈妈,天还没有亮,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啊?”
“不了,我去弄些吃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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