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妃不能打她,只能迁怒于自己手持拳捶胸。
窦玥为难,“女君子,此处不详,我母亲情绪也激动,还请先离开这里避?s?一避。”
长幸看了眼那已无人气的婴孩,小小的一团,面庞青紫。
宫人说,王美人是将孩子掐死再自尽的,孩子出生后,本是交给了一位姓董的妃子抚养,母子分离,而昨日宫内下了令,说王美人思子心切,将孩子抱还给她一看。
就这一看,孩子和王美人都没了,死相凄惨。
长幸木木地往外走,走到门时,她依着门框滑下去,坐到了门槛上,靠头。
母子探视身边为什么没有人?
董妃当时怎么不在,那些婢子呢,那些内侍呢,怎么就会让他们在一个没有旁人的环境里上吊?
王美人轻生,怎么会带着孩子一起,是有人对她说了什么?
下令的人,是谁。
“下令的人,是谁?”
她回头,大声问窦玥。
窦玥一愣,摇摇头。
此时门外一个着灰裳黑边直裾绔袍,腰挂公牌,脚踩方头履靴的年轻内侍出现。
等她缓过了那阵魂不守舍,弯腰在门槛,“陛下正找您呢,请您过去。”
这人面熟,不是这里的内侍,是窦矜身边全则的弟子全庞。
她不必猜,也能知道全庞先去了椒房殿,再来的这儿。
“陛下在哪儿?”
全庞恭敬道,“就在椒房殿。”
长幸还维持着这个坐姿,她盯着全庞的脸,冷冰冰的没有一丝起伏,连恭敬的微笑都恰到好处。
起了身,漠然道,“你从来都是这样吗。”
“奴婢不明白御尚的意思,请御尚挪步。”
她自先帝下葬后百人殉葬起,内心就开始有一种窒闷,每碰上一些事,这些窒闷就不断积累,越攒越多,直到王美人和广平王惨死,这股窒闷达到了顶峰,将她整个人淹没
椒房殿的正厅光线明媚,空气里有烟雾绕缭,进了门依次撩起浅色的帘帐,两边各摆着松山绿植和一些香炉,那些烟便是自这里散出。
走过最后一道屏障时,窦矜跪坐在桌前。
手里拿着原本她放在桌上的考古札记在看,身影颇不真实。
“别动我的东西。”
她慢慢开口。
窦矜抬起头来,他知道她过来了,一进门就有人通报。
下人们自觉出去,待人走光,长幸还站在那里。
“那孩子是你的弟弟,你答应了先帝,不杀他,也答应了我,不要王美人偿命。”
说到一半时,她的眼中已经盈满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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