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宝昕没有细看,便随手指出两个人来,然后说:“散了吧。”
张妈妈上前笑说:“卖身契随后就送到姑娘们手上。”
周府在养育女儿上并不存在厚此薄彼的状况,但周宝昕在周府就是与众不同。
而她呢,与这两个庶出妹妹关系一般,实在也是与各自心性有关。
眼界比较窄,性情比较柔,她与她们常常无话可说,故而交谈不多,关系渐渐生疏。
她也很无奈。
周宝昕是带着两个大丫鬟来的,因而离开时,那两个大丫鬟也随侍左右,红叶与另一个小丫头就跟在两个大丫鬟身后走着。
一路低着头,穿过重重庭院,约莫一柱香的时候,到了一处院落,红叶抬头看了看匾额,刚好认识这三个字——“贤贤居”
。
红叶立马想到之前学的《论语》里的一段:“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
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
出自学而篇,而她,只刚好学完了学而篇。
红叶想:也不知道门匾上的“贤贤”
二字是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进的院落,便不再跟着了,而是那个名唤悠音的大丫鬟停在她们面前,和她们说了一刻钟的规矩,然后命人领她们到住处。
待她们走后,又吩咐人取奴婢服饰用品给她们。
才安排好,张妈妈就把卖身契送来了。
悠音和她聊了两句,拿着卖身契进了屋。
周宝昕与另一个大丫鬟月韵正在下棋。
月韵的棋技是周宝昕教的,虽然不高超,但学了几年,加上聪慧,勉强能应付过去。
周宝昕对陪练并不苛求,打发时间而已。
围棋的基础都教了,至于棋艺如何,完全靠个人觉悟了。
悠音为他们添茶,然后在旁边落座,拿了个帕子绣花。
姑娘每天用的手帕,大多都是她绣的。
并非就全神贯注的刺绣了,间歇起身添茶倒茶。
等到一局完了,她才放下绣品,把事回了,并递上卖身契。
周宝昕抿一口茶,接过后,看了一眼,然后目光在一张卖身契上停了一会儿,道:“卫红叶?这个名字不好,改了,唤作桐叶吧。”
说完便又递回悠音,命她锁入小箱。
悠音便又跑一趟,问明白谁是卫红叶后,说:“红叶这个名不好,姑娘给你取了桐叶这个名字。
以后,你就叫桐叶了。”
卫红叶怔住,满脸不可思议:做了丫鬟,连自己的名字都要摒弃了吗?
悠音见她如此,不免不满:“你怎么回事?姑娘亲赐的名,该高兴才是,怎么这副样子。
还不快谢姑娘。”
卫红叶被她一训,醒过神来,她已经被卖为婢了,没有自由身,主家想怎么样她都可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立马应道:“姐姐替我谢谢姑娘。”
悠音见她改变态度,舒了口气,正色道:“以后好好当差,总有你们的好处。
咱们姑娘也不会亏待你们。”
两人凛然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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