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我再来看你,行吗?”
他目光真挚,语气又似有若无地带了一丝恳求,见执柔缓缓点头,薛则朴倏尔一笑。
从这依稀的笑容里,执柔终于能将眼前的少年和过去那个追在她身后的小尾巴联系在一起。
于是她浅浅笑起来,蘸着水写:“好好休息。”
薛则朴的目光立刻明亮起来,晶莹剔透:“好!”
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了,执柔睁开眼看向他离去的方向。
薛则朴的宽衣大袖上面金丝银线交叠缠绕,好似一张密密匝匝的巨网,要将她吞没其中。
太后与太子后来的事,执柔也是陆陆续续从下人们口中得知的。
光禄勋并数位内史趁着永福堂乱起来的功夫,护送着太后、皇后与太子一道,换了衣物趁乱出了城,如今已至益州。
追随者数万之众,太子齐桓已在昨日登基为帝。
齐桓本该是名正言顺的天子,只是薛伯彦权倾朝野,他不认这个皇帝,大臣们也不敢认。
除了连夜跑去益州追随齐桓的数十大臣外,未央宫里的旧臣们私下里仍叫他太子。
执柔听过后也没说什么,她颈子上的伤还没好全,闲暇时除了立在窗下发呆,便是临窗习字,一晃又是数日。
那日是大行皇帝的小殓,整个长安城笼罩在渐渐的春雨中。
却玉走在执柔旁边替她撑伞,二人才从谨元殿回来,沿着青砖路往北走,两侧修得高深的城池,逼仄地倾轧过来,倒映着灰蒙蒙的天,总叫人心里惴惴的。
“姑娘的嗓子可算是好些了,那时太医们说得很是吓人,说姑娘的嗓子怕是要倒了。
奴才那时心里当真是害怕,姑娘这般玉骨窈窕的人,声音却像男人一般,岂不是要叫人误会了。”
宫里没几个人知道太后册封执柔的事,她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却玉说话的时候声音虽不高,脸上的神情却很是生动。
执柔被她逗得发笑:“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头等幸事了,若真成了那样,我也是受得住的。”
她声音仍哑着,眉眼弯弯的,像是画上的仕女。
两个人挤在同一把伞下时,外头细雨蒙蒙如梦似幻,总让人觉得回到了江陵的将军府,而不是这令人时时处处都胆战心惊的未央宫。
途径了一处宫苑,层楼高起,顶子上单檐四角攒尖,盘龙舞凤、绣柱雕楹。
门楣上题了“承明”
二字。
灰压压的天空之下,这座宫阙显露出几分低调的雍容。
还没来得及细细打量,朱红的门便开了,二人下意识-->>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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