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萧西想了想说:“有的,就是见效没那么快。”
他还想说什么,楼上有人喊“诸葛,来一下”
,于是冲她一笑,转身走了。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对话最多的一次,方萧西以为只是萍水相逢,此后再也不会有交集。
哪知结束为期一个月的短职,从长宁回到桐沙当晚,他们又碰面了。
起因是方萧西再度迷失在租区。
这次倒不是她的问题。
从高铁站拉她上车的司机是新手,听口音不像桐沙本地人,对这边路段不熟悉,开着导航也像无头苍蝇,在蓬乱错杂的街巷来回折腾。
刚把车倒出一片堆满木材的水泥地,又开进一条死胡同,低头研究地图时接了个电话。
电话里传出困声困气的奶音:“爸爸,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都等睡着了……”
司机哄了几句,十分不好意思地扭头:“姑娘,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你是住这片儿,没错吧?”
方萧西点头。
他为难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手指在手机上点几下,试图重新规划路线,嘴里小声说:“其实您下车走回家可能还更快一点,车过不去的地方人能过去……”
车内冷不丁又响起小孩儿的声音:“爸爸,我好想你啊……”
司机柔声问:“妈妈呢?”
“妈妈在厨房。”
“在厨房干什么呀?”
“给爸爸煮面条,煮鸡蛋。”
“妈妈不睡吗?”
“妈妈说要等你,她等了好久好久,就是等不到你,爸爸你快快回来吧……”
“乖,爸爸结束这一单,马上就回来了。”
等他挂断电话,方萧西已经下车,俯身说:“我就在这儿下,谢谢您,早点回家吧。”
她拉着行李箱往深处走,道路愈狭小拥挤。
拐过一个斜矗的旧衣物回收箱,出现一片民居。
几爿店面夹在两栋楼间,卷闸门拉着,窗户黑洞洞。
只有最左侧的烟酒店还在营业,招牌灯箱暗了一半,油污斑驳,灯光从泛黄玻璃门透出,打亮店前的台阶。
敞腿坐在阶上的黄毛青年看着方萧西走过,眯起眼睛,目光随了一阵,嘴里烟吐了,笑嘻嘻跟上去。
“妹妹,回家还是找房子呀?”
“东西重不重,要不要哥哥帮你拎?”
方萧西躲开他,拉远距离:“不用了。”
黄毛一路跟随,看她在巷子里七拐八拐,越看越糊涂了:“你要去哪里?”
方萧西没搭理。
他当成是可以更进一步的信号和默许,手就搭上她的肩,脸凑近,贼眉鼠眼地说:“没地儿去是不是?不如去我家,就前面那栋小楼。
我们啊,喝喝酒聊聊天,聊聊……”
一股臭气钻入鼻腔,方萧西忍住恶心,猛地推开他:“我回家,谢谢。”
黄毛没当回事,继续嬉皮笑脸缠过来,说起更明目张胆的下流话。
她紧紧捏着手机,冷道:“你再骚扰我,我报警了。”
“报警?”
黄毛乐不可支,“妹妹,想抱男人用不着找警察,我给你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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