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这么一大家子围着圆桌吃饭,是什么时候,周醒记不清了,妈妈生病以后她就没怎么回来过。
烦这些亲戚是一方面,也不想看到周凌跟孟新竹在饭桌上腻腻歪歪。
那时候她们感情还挺好,周凌是霸道点,还不至于变态,竹子姐对她也宠得很,哪像现在,连面都不想见。
孟新竹还是决定下楼吃饭,周醒早有预料,她就是这样的人。
当时周醒还耍赖堵在房门口不让她走,她细声细气说:“阿嬷给你办的接风宴,我怎么能不去,为了你和阿嬷也得去。”
周醒有点生气,说你就只顾着别人,不顾自己,图什么。
她又好言好语解释:“我要是不去,惹得一大堆人到房间里来,假装关心,看我跟看猴儿似的,才是适得其反。”
周醒一听,有道理,便随她一道下楼。
那时周醒以为,周凌这次是真完蛋了,竹子姐从落座到开饭,就没拿正眼看过她。
也不怪人使阴招,都是周凌自找的。
这人与人之间,最忌讳比,从前是没得比,现在她来了。
周醒很有自信,方方面面都能把周凌比下去。
俞书华朝她们瞪了几眼,孟新竹没搭理,只小口吃菜,周醒呲牙瞪回去,像孟新竹身边拴的一条狗。
阿嬷七十多了,身子骨还硬朗,吃饭时候习惯喝两盅自己酿的黄酒。
酒精度数不高,她喝得也不多,反正都按时体检,医生说少喝,也没说不让喝。
老太太是万事都不挂心的洒脱性子,饭桌上没什么规矩,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问起周凌跟孟新竹那事,周凌还没说话,俞书华先跳出来。
“小情侣之间吵架归吵架,是万万不能随便提分手的,太伤感情了。
本来你们就没有结婚证保障,真分开了,以后可怎么办?”
俞书华在阿嬷面前到还知道收敛点,只拐弯抹角提醒,钱是一分别想拿回去。
在周醒看来,钱是个问题,也不算大问题,只看竹子姐愿不愿意接受她的帮助。
再者,真分开了,周凌也不可能吝啬那几个钱,但在彻底断开之前,钱确实是拴住竹子姐的一根绳。
没有真正经历过苦难的人,必然不会懂得她那份难处,以及她内心的恐惧。
她的隐忍和坚强也是恶人操控她的傀儡线。
周醒挑了块最嫩的鱼肚皮夹到孟新竹碗里,孟新竹小口吃,没接话。
周凌眉头紧皱,神思游离,不知在想什么。
周贤斌装模作样笑两声,“都是误会,没到那地步,吵架而已嘛,谁家两口子不吵架。”
周醒侧首看,周存伟一家只顾吃饭,不掺和。
徐盈盈倒是有点好奇,忍不住问:“是因为个什么事情呢?要是自己解决不了,讲出来,我们大家帮忙出主意也好。”
姨妈站孟新竹这边,暗示她有什么委屈苦楚都大可讲出来,不用顾虑太多。
阿嬷小口啜酒,静
观其变。
孟新竹不会在这种时候委屈诉苦(),以往的经验告诉她(),无论说些什么,都不过是给人当笑话看,饭桌上凑一热闹。
她选择用沉默抵抗。
俞书华心虚,倒先沉不住气了,“都讲是人家两口子私事,你掺和什么,吃你的饭吧。”
徐盈盈笑,“那既然是人家两口子私事,你们把竹子叫到偏房里去做什么?跟你男人轮流进屋,欺负一个小姑娘啊。”
“谁欺负她!”
俞书华一点就着,“你说话注意点,注意你的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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