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郡好杏,常山好梨,清河缣总,房子好绵。
河内好稻,真定好稷,安平好枣,中山好栗,共汲好漆,地产不为无珍也。
“若论俊杰贤士,春秋以来,可以海内比而校也。
恭谨有礼,莫贤乎赵衰;仁德忠义,莫贤乎赵盾;纳谏服义,莫贤乎韩起;决危定国,莫贤乎狐偃;勇谋经国,莫贤乎魏绛;达雠为主,莫贤乎祁奚;延誉先生,莫贤乎张老;明智识物,莫贤乎赵武;清直笃义,莫贤乎叔向;聪明肃恭,莫贤乎羊舌职;守信不移,莫贤乎荀息;见利思义,莫贤乎中行穆子;保国捍君,莫贤乎先轸;书法不讳,莫贤乎董狐;分谤和众,莫贤乎郄克;流放能显,莫贤乎冀缺;拔幽进滞,莫贤乎臼季;守义死节,莫贤乎栾恭子;抗言不屈,莫贤乎荀莹;劫略不动,莫贤乎解扬;审听知机,莫贤乎师旷;放而益显,莫贤乎狼耳覃;儒雅博通,莫贤乎董仲舒;体恭笃敬,莫贤乎石奋;才兼文武,千金不入私门,莫贤乎窦婴;明君显贤,莫贤乎田叔;证主知分,莫贤乎贯高;忠义正直,莫贤乎鲍子都;謇谔忠谏,莫贤乎王宏。
“如此,冀州堪谓河东大鉴,诚乃圣贤之渊薮,帝王之宝地也。”
话毕,殿内掌声如雷鸣。
一番演说流畅,将冀州说了个尽,任谁都深感压迫性。
风中夹雨,吹得窗棂直震,几个公子前去将窗户关上。
我深纳一气,但见何晏眼中尽是得意。
他扬了扬衣袖,径自在前排席垫上坐下,一副等着看我落败的架势。
“崔妹妹,该你了。”
见何晏答得如此之妙,我本该紧张才是,只是从一开始,我就没做和他抢答冀州的准备。
“好,好一篇《冀州论》!
兄长此论,于冀州之况可谓靡不尽览啊!”
我昂起头,又笑眯眯地观望众人,“只是区区冀州,怎可道尽这华夏风土?崔缨不才,愿给诸位献上一篇《九州论》。”
“九州?”
公子们交头接耳地议论开来,没一个相信我能道尽九州四海风情。
踩着窗外春雷的节拍,我边在殿内踱步,边开始阔论: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上古之时,‘共工怒触不周山,天柱折,地维绝。
天倾西北,洪水滔天’。
禹疏河道以治水,遂将天下依山川划分为九州。
《尚书》禹贡篇所述九州,北可达燕山,南至于溟,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
我朝共设一部十三州:司隶校尉部、扬州、荆州、交州、益州、徐州、豫州、雍州、凉州、冀州、青州、幽州、并州、兖州。
“九州幅员辽阔,山川水利密如蛛网,江河枝干四向纵横。
地势西倾东低,绵山成脉,多呈东西和东北—西南走向。
地者,有平原、丘陵、山地、高原、盆地等类,湖者,则有芍陂、巢湖、太湖、洞庭湖、彭蠡泽、大陆泽、大野泽、青海湖等。
若依江河地势,则大致可将天下三分。”
();() “天下三分?”
众人面面相觑,更迷惑我这一断言从何说起。
我侧身掩袖偷笑罢,仍旧一本正经地回忆起高中地理知识,组织语言道:
“没错,就是天下三分。
“第一分,大致淮水以北,绝大半中原地壤。
只此江淮界分南北,南渡淮水阴,东至泰山阿,西出雍凉关,北有长城御防。
或有山岭起伏,或有阔野平原,或有群山环抱。
翻度燕山,尽是白山黑水苦寒之地,乌丸鲜卑傍水而居,未若中州富饶,故而边境之民频受袭扰。
大河东入于海,浩浩汤汤;大河往西,直通西域丝绸之路;大河北上,可见吕梁、太行,冀州有此天然屏障,方得千顷万亩平地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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