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跌跌撞撞走过去,无视路人的异样目光一手拿起本地报纸,在一众翻盖手机和保健品广告里找到日期。
“操。”
现在是2006年6月10日。
他回到a城了。
过时车型和老旧街道像是年代片里的怀旧布景,还有只土狗趁他怔住的同时撩开腿往西装裤旁呲尿。
姜忘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回河边,一头闷了进去。
再浮上来时还是2006年,只是岸边多了几个指指点点的小孩。
姜忘泡在水里脸很臭。
“妈”
“回去吃饭不要神经病”
穿着花布衣裳的小镇女人把孩子往回赶,天色渐渐暗下来。
男人默默游回岸边,拧干衣服往街道深处走。
姜忘很熟悉这里。
闭塞,偏僻,是通高铁最晚的五六线小城市,也是他十几岁就仓促离开的鬼地方。
唯一需要确认的是
如果现在是2006年,那么20年前的我,还存在吗
镇子不大,十分钟就能走到熟悉的地方。
麻将馆里有人在高声说笑,乒乒乓乓的洗牌声如同摇奖。
露天小摊挂了个灯泡卖卤鸡卤鸭,小贩摸完钱抓一大把面扔进锅里炒,汗水顺着脖颈淋淋漓漓往下淌。
所有都和童年记忆一模一样。
男人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此刻更是缄默了声音,如同记忆回溯般往狭窄街道的更深处走。
公司团建有时候会组织电影,他知道一些事情。
不同时间线的同一个人不能见对方,否则会触发反物质导致湮灭。
他只是快要完全忘记一些事情。
有大婶拎着大葱猪肉和邻里聊天,说到兴头摇着手叹一口气。
“真是造业。”
姜忘穿过她们拐进棚户区里,突然听见了小孩的哭声。
他呼吸一紧。
先是有酒瓶子翻滚着落下来,又传来破空的皮带击打声。
“别打了,爸求你了,爸”
小孩几乎是惨叫着嚎啕起来,声音穿破夜色像是被虐待的幼猫。
姜忘在这一秒血液凝滞,原本一眼就走的念头被激出更多冲动。
不,那是过去的我,我不能
酒鬼掀翻桌子摔得满地破碎声,破口大骂着又要一脚踹过去。
下一秒塑料印花窗帘被猛地拉开,一个小男孩捂着胳膊差点滚到地上,踉跄了一下还没站稳就往外冲,哭痕满脸眼睛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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